所以每一個奴隸,都盡可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尋找可以吃的東西。
路過的昆蟲,腐爛的木牢籠上長出的蘑菇,死亡但是沒有被及時清理的高度腐爛的奴隸尸體所爬出來的蛆蟲。餓的慌的時候甚至會扣一點腐爛發霉的木渣或者地上的塵土來吃。
饑餓影響著晨耕的思緒,他雙目看著身前的方寸空地,耳朵似乎傾聽到了大牢籠外的歡呼聲——
那是斗獸場上觀眾席的聲音,在這里,每天都會安排不同的戰斗以愉悅觀眾。或許是奴隸廝殺,或許是奴隸與野獸互博。而歡呼聲最高的,是強大的魔獸與魔獸之間的廝殺。這樣才會引起位高權重的貴族們的興趣與一擲千金。
根據經驗,待會牢籠的大門會打開,斗獸場的奴隸管家會打開大門,靜心挑選一名或者幾名的奴隸參加戰斗。
晨耕喉頭滑了一下,眼睛使勁的張閉,用最小的體力消耗打起最大的精神。
呼吸開始粗重,晨耕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
似乎同在牢籠的其他奴隸們也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因為傷病而呻吟的奴隸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呼吸聲濃重的奴隸緊緊的捂住口鼻,讓自己不會發出吸引死亡的聲響。
果不其然,門外的鐵鎖哐當一下,隨后是鐵鑰匙在生銹的鎖內轉動的聲音。
鐵鏈條開始撞擊,如同索命亡靈的哭嚎,金屬的撞擊聲仿佛撞擊在每一個奴隸的心頭,他們開始顫抖,開始蜷縮著躲進各自的角落。
隨著吱呀一聲,猛烈的太陽光射進了昏暗的牢籠之中。
灼熱的光驅散了腐爛,驅散的陰冷,驅散了疾病。
但是也帶來了恐懼。
鋼鐵的靴子踏在石質的地面上,鏗鏘有力。而靴子的本人,是一個個高大,身披鐵甲的奴使。每當奴使保護著的奴隸管家出現的時候,總會帶走幾個奴隸,而經過殘酷戰斗后回來的,寥寥無幾。
奴使的出現驚嚇到了奴隸們,他們騷亂了一下,隨后蜷縮在各自的小牢籠里默不作聲,期待著自己不會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與大部分的試圖逃避的奴隸相比,晨耕一直都不一樣,每次生死相搏的戰斗晨耕都會主動向管家申請。
強壯的三個奴使保護著管家,出現在了大門,大門很快被關上,這是為了留給外面觀眾以出場的懸念。
手持金屬武器的奴使站在牢籠的邊緣,看著管家走進一個個木質小牢籠所組合而成迷宮里面,看著他挑著眉頭,挑選著今天取悅貴族們歡愉的可憐蟲。
奴隸管家很消瘦,刀鋒般切割的臉上告知了歲月的殘酷,一條可怕的傷疤自上而下毀掉了他的左眼。與之直視的時候,空洞洞的眼眶會給人一種直視亡靈的感覺。
即因為奴隸管家掌控著牢籠內不計其數的奴隸的生死,也因為奴隸管家可怕的傷痕,使得每一個奴隸都對奴隸管家懷揣著無比的恐懼。
除了晨耕。
晨耕靜靜等待著,終于等到了奴隸管家的路過。
喉結劃動,長時間的緘默讓晨耕差點說不出話來。輕輕咳嗽一下,談吐清晰了:“管家先生,可以讓我上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