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區,港城東路。
路邊的建筑工地,不知是因冬日雪天,還是成了爛尾樓,總之已停工。
唯一的動靜,就是一副迎風招展的惡俗雷人標語:
在外打工,注意安全,一旦發生安全事故,別人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花你撫恤金。
工地防護欄邊,姜皓把車緩緩停住,扭頭詢問:
“那個么?”
越過建筑工地,有個高坡,佇立著一個雞蛋殼形狀的建筑,非常顯眼。
吉夢劇院。
據說是十幾年前,劃分高新區時,為了居民的精神文明建設,配套修建的一個藝術場所。
可惜直到現在,這個區才漸漸發展起來,而劇院卻已經破舊。
幾年前,被甩包袱一樣的租了出去,再沒人關注。
這些都是網上查到的消息,但是誰租的,毫無線索。
下巴墊在兩臂上,許故趴在前窗玻璃下,昂頭觀察劇院的穹頂,譏諷道:
“會選地方,挺氣派的。”
一個半小時前。
被許故在電話里點名身份,對面沒有回應,報了個地點就掛了——
吉夢劇院。
以防萬一,找到地點后,倆人沒有冒然接近,躲在這商量對策。
“怎么辦?”
姜皓降下車窗,冷氣吹的人頭腦一清。
許故收回遠眺視線,扭頭嘆道:
“您有山有樓,還是修道的,是大佬,怎么問我一個小老百姓?”
姜皓舉起個小瓶子,嗤嗤嗤,往身上噴了個遍。
車內一陣清香彌漫。
許故已經猜到,他在掩飾身上的尸臭味。
噴完,姜皓收起小瓶,隨意回道:
“一我不是本地人,這里認識的人一只手數得過來,二,我不會打架。”
“另外,免費告訴你個常識,這世界不存在道法之類的東西。”
許故一臉鄙視:
“少說些有的沒的,今天我把話放這,你一定是修道人中,最沒用的。”
姜皓:“呵呵”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
許故哼哼兩聲,直起身,把手一張:
“手機拿來。”
“干嘛”
姜皓狐疑道:“你不會要報警吧?”
然后,他愣愣的看著許故在屏幕上,按下三個數字。
“喂,妖妖靈么,我要舉報傳銷窩點...地點是,高新區港城東路吉夢劇院...”
“警察同志你們最好帶點武器,我剛看到他們拿著刀一樣的東西,把人生生拖回去...
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
掛斷電話,許故就看見姜皓一臉欽佩,高高豎起大拇指。
“你真是個人才!”
“過贊了,我是和那個混蛋‘賤劉’學的,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僅僅幾分鐘,足足三輛警車呼嘯而過。
“快,跟上”
此時已是下午,臨近傍晚。
雖然天冷,但吉夢劇院前的小廣場,已經匯集不少大爺大媽。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冒出來的。
警車的到來,頓時激起眾人的圍觀**。
挎著步槍的特警下車,更是引起一陣驚呼,紛紛交頭接耳,詢問哪兒出大事了。
劇院側面停車場,剛下車的倆位,同樣面面相覷。
許故悄然嘀咕道:
“步槍都帶來了,我說的,有那么嚴重么?”
姜皓點頭道:
“你的臺詞功底,很強!”
怕引起動靜,許故覺得主要是太丑,味重,沒法見人。
姜皓沒靠近,只讓許故前去打探消息。
許故利索的鉆進圍觀人群,裝模作樣對旁邊一老大爺問道:
“大爺,咋回事啊,咋地連槍都帶出來。”
老頭還沒開口,邊上一大媽神秘兮兮湊過來,用周圍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聽說是抓傳銷的,該抓,都是害人不淺的玩意兒。”
被大媽搶了話,老頭很不高興,一臉不屑的反駁道:
“什么傳銷,抓那些騙子用的著帶槍特警,我給你們說,是邪教份子!”
邪教?許故糊涂了。
偏偏老大爺說的斬釘截鐵,還擺出證據。
說是前陣子下大雪的那晚,他出來遛狗,路過劇院時,聽到里面在唱歌。
歌聽不太清楚,但是很瘆人,嚇得他的狗狗狂叫!
狗一叫,里面很快安靜了,然后第二天,他的狗就病了。
不僅許故,周圍其他老頭老太太,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啪!”
就在這時,鞭炮一樣的脆響,從劇院里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