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恒一聽這才明白,原來是黃賢正詐了自己一手,這才心神一松,笑著說道:“我臨回來的時候過于匆忙,就帶了兩件隨身的衣物趕了回來,其他給您準備的禮品都由運輸渠道輸送,今天總算是送來了,不過,局座,我之前送回來的一些古董,有不少來路不明,尤其是這尊暖玉觀音,當初我是以日本人的身份購買的,您可不要外示與人,以免出了紕漏。”
寧志恒這時也借機提醒黃賢正,不要在這些古董上漏了風。
“這我心里有數,你收集這些寶貝也不容易,只怕是各種手段都用上了,你不知道,我這兩年也收了不少的寶貝,加上你送的那些,這地下室和防空洞里都放滿了,就是不敢擺出來,一是來歷都不好說,二是日本人見天的轟炸,生怕運氣不好,這多年的心血毀之一旦,哎,孤芳自賞,好生無趣。”
說到這里,黃賢正一臉的苦笑和無奈,寧志恒笑著說道:“以后等抗戰勝利,您再把您的收藏擺出來,也就無礙了。”
黃賢正笑道:“也只好如此了,對了,這一次你回來能夠留在重慶多長時間,你離開上海太久,對我們的運輸渠道會不會有影響?”
寧志恒對這也早就有打算,回答道:“最多三個月,雖然說一切都上了軌道,可是我不在上海那里盯著,終究還是不放心。”
黃賢正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最終點頭說道:“那還好,你心中要有個數,到時候不論清剿工作進行到何種程度,你都要及時回到上海主持大局,有了上海這塊基地,我們兩條腿走路,這才算穩靠。
現在我最怕的就是這條運輸渠道出事情,這條渠道現在對我們來說,可是越來越重要了,這一年來,光是對前線的補給,就讓軍中大佬對我們刮目相看,當初把你留在上海,這一步真是走的太對了!”
說到這里,黃賢正忍不住連聲感嘆,當初寧志恒被強調入上海戰區,自己是千般不愿的,可是沒有想到,最后反而成了手中最大的王牌,他黃賢正現在的地位穩固,在保定系里也越來越有發言權,不是憑借著手中的權力,那點權力在這些大佬眼中根本不算事,他們看中的是黃賢正手中源源不斷的物資。
寧志恒當然也是這樣想的,上海那邊才是他的基業所在,重慶這里經營的再好,也沒有什么發展的空間了,上面的頭頭腦腦太多,壓的他伸展不開手腳,留在這里徒費時間。
兩個人在書房里敘談良久,彼此交換意見,直到黃夫人敲門,讓他們入席吃飯。
兩個人趕緊結束了交談,出了書房來到餐廳,餐桌上已經坐著一個高瘦的少年,正是黃賢正的長子黃桂生,之前一直在長沙的大舅,國黨議員彭英的家中。
寧志恒一見,笑著打著招呼:“桂生也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重慶?”
黃桂生和寧志恒在南京時期還是見過面的,他也點頭示意,說道:“志恒哥,我是上個月剛剛回來的,說是長沙要打大仗,那里已經不安全了,大舅他們就先把我送回來了。”
寧志恒點頭說道:“長沙現在已經是戰火連天,留在那里確實不妥。”
黃桂生一撇嘴,嘟囔著說道:“我看重慶也不過如此,這一個月就被轟炸了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