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答應同殷茹一起離開靜北侯府,殷茹感動得熱淚盈眶,原本打算借著她懷孕做點什么,并沒告訴蕭越這件喜事,如今殷茹卻是想直接告訴蕭越。
一起上了馬車后,蕭越坐在一旁,神色凝重完全沒有方才的柔情,一張俊臉如同刀斧般冷峻。
“越哥……”
殷茹心中一緊,曉得自己該說些什么,蕭越卻慢慢合上眼睛,“我很累。”
他此時連敷衍都不想做了,而且蕭越并沒有說假話,他真的很累,要在蕭陽的眼皮子底下私通越王,要讓鎮國公主覺得他對殷茹癡心一片,還要讓鎮國公主明白,不是他蕭越拋下殷茹的。
這一切比謀劃一場戰爭還要累,累得是心,熬得是心血。
殷茹咬著嘴唇,柔聲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這你也不想聽嗎?”
蕭越眉頭都不見動一下,對殷茹的話置若罔聞,馬車突然停下來,簇擁馬車的侍衛隔著簾子道:“謝公子給主子送了封請柬。”
“呈上來。”蕭越精神猛然一震,鄭重其事接過請柬看了一眼,殷茹湊上去,蕭越半轉過身子,避免她看到請柬的內容。
殷茹柔聲問道:“越哥何時同謝公子如此好了?謝公子請您去喝酒?”
自從謝氏故去,謝家便同蕭越徹底翻臉,漸行漸遠,蕭越也有了借口把腐朽無能的隴西謝家從第一世族上踢下去。
謝氏故去時,謝玨不過是剛剛懂事,對長姐的記憶不深,但是謝玨卻是謝家子弟中最恨蕭家的一個,更準確得說,是恨蕭越和殷茹。
“這事不用你操心。”
蕭越讓馬車停下,頭也不回的下車,“你自己先去莊子上,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越哥。”殷茹的呼喚根本無法讓蕭越停下腳步,本能的感覺事情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滑去,謝玨恨蕭越,卻是更恨她。
殷茹甚至懷疑弟弟殷蕘就是謝玨讓人弄死的,殷蕘被蕭陽扔去挖礦也是因為謝玨設計陷害。
謝氏病故時,曾大聲詛咒過殷茹會有報應,以前殷茹并不當回事兒,對謝家也不甚在意,死人能拿活人怎么樣?
今日她心底泛起一陣陣的徹骨寒意,外面的風雪刮得她臉頰生疼,白茫茫的一片,孤寂而又顯得蒼涼。
蕭越帶走了大多數侍衛,只給殷茹剩下兩三個不甚強壯的侍衛,不由得悲從心中起,眼淚滾滾落下。
侍奉在一旁的媽媽不知該怎么勸說,灰蒙蒙的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主子還是早一點去莊子上吧,再不走,天黑就出不了京城,城門一關,您還得找地方住下,到時候怕是整個京城都曉得您遷出侯府了。”
“你當現在京城的人不知道我被靜北侯夫人趕出去了?蕭焱媳婦心腸歹毒,肯定把此事大家宣揚。都是……都是有了蕭家的骨血,怎么顧明暖就被捧在手心里,我只能去莊子上?”
更要緊還擔著福薄,命硬,或是謀害長輩小嬸子的罪名,好處全讓顧明暖占了去,以后蕭家再有夫人懷孕,她是不是都要避出去?
殷茹不愿意去住客棧,沮喪的揮了揮手:“走吧。”
“呀,主子,您看那邊是不是顧家的馬車?”
在風雪上晃動的燈籠上印著一個顧字,一亮簡單的馬車,跟車的侍衛隨從不多,他們身上都穿著厚實保暖的棉衣,侍衛身上加裹了一件大髦,一眼就能看出主子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