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巴掌到底沒能打下去,不是舍不得面前的妻子歐陽氏,而是他的手腕被人緊緊攥住了。
一陣濃郁的酒氣鉆入他鼻中,顧征知曉此時敢管閑事的人不多,畢竟他還是顧閣老,不怕得罪他或是地位相當的人只會在旁看熱鬧。
“衍堂弟。”顧征看清楚攥住自己手的主人,心中一沉,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顧衍。
“這蠢婦拿著祖宗靈牌鬧事,我……我要休!”
話沒說完,顧衍碗口大拳頭砸向顧征,砰的一聲,顧征滿臉是血,身體倒退飛了出去,緊接著重重砸在地上,尚未凝結的積雪如同碎末般飛起,又落下。
一滴,兩滴,顧征勉強撐起身體,臉上的鮮血滴落,溫熱的鮮血在雪地上融化出一個個小洞,一如歐陽氏千瘡百孔的心。
顧征的侍衛先前沒沒想到顧衍招呼也不打就動手打顧閣老,等回過味兒時,顧閣老已經滿臉是血了。
他們到底是領著顧閣老的俸祿,即便懼怕堪稱打架無敵的平郡王,也是要出聲的。
“本王教訓南陽顧氏不肖子孫,你們都給滾開!”
顧衍一聲斷喝嚇住了顧征的侍衛,侍衛們彼此互看一眼,紛紛低頭,能躲就躲吧,平郡王橫眉立目的,仿佛發狂的獅子,意圖撕碎所有擋路的人,他們惹不起啊。
顧衍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揪住顧征的衣領,把他生生的提起來,輪開手臂狠狠的又扇了毫無抵抗能力顧征兩記耳光,“我就沒見過比你更不像男人的男人!你比……比死太監都可惡!”
顧明暖面容尷尬,掃過不遠處明顯是東廠幡子打扮的人,馮廠督從未把自己當做死太監,應該不會介意父親這句話吧。
即便是蕭陽和娘娘都沒有小看東廠的意思,對馮廠督也是以拉攏為主,馮廠督手中的東廠是楚帝手中最重要的一張底牌。
“我不是不打女人,歐陽氏對我閨女不好,我也會揍她。”
顧衍晃了晃手臂,被他提在手中的顧征雙腳離地,似紙片一般晃動,臉已經被打腫了,口中滿是鮮血,說不出話,頭暈眼花,只能似犯病的病人吐著血沫子。
“無恥,太無恥了,心狠手辣的人都比你強。”
氣極了,顧衍又把顧征狠狠的扔出去,他再一次砸在地上,這次嘎巴兩聲,顧明暖推測應該是肋骨或是小腿骨折了,顧征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如同死人一般無聲無息的躺在雪地上。
顧衍使勁擦著曾經抓住顧征的手,“你怎配當南陽顧氏的子弟?當初你降生,大伯父怎么就沒把你掐死在血盆中,怎會讓你活著?”
“而我——”顧衍想到回到顧家后,對顧征的敬重,覺得顧征是個好人,他也恨不得給自己來一記耳光,什么眼神啊,他還曾經幫過顧征的。
同顧征一起算計教訓過顧誠,顧衍不是誰幫他,他就把誰當做好人,無論顧征如何同他爭,他都覺得顧征是讀書人,品行還是不錯的。
所以他雖聽姜氏的話爭奪顧家的控制權,卻從沒把顧征當做敵人看,說是手下留情也不為過,他從沒積極主動同顧征爭過什么。
更多是顧誠和姜氏在張羅,顧衍能躲就躲,佯裝很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