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極是嚴厲,無情的話語比三九嚴寒的寒風還要刺人,按說殷茹早就應該對蕭越的無情有了準備,可她的心還是覺得痛。
她勉強打起精神,不能在此時同蕭越爭吵起來,一來太上夫人方才教導她的話,若是不聽的話,太上夫人肯定會大大降低對她的好印象,二來她不愿見面就同蕭越吵架,“先聽聽大夫怎么說。”
大夫面色凝重,額頭隱隱有汗水,不過卻一直低著頭,有身體高大的蕭越擋著,躲在門簾后的太上夫人根本看不到大夫的神色,只能聽大夫說,“太上夫人多年清修,中氣不足,不是長壽之兆,又一直心慮過重,傷了肝腎,今日又動了肝火,五臟六腑已經失調,隨時都有……”
“你就說該怎么醫治,倘若治不好祖母,我要了你的命。”
蕭越的威脅讓大夫打了個寒顫,他是杏林高手,許多太醫院的太醫都未必有他醫術高明,多是被請去為勛貴重臣的命婦,太夫人們診脈,被威脅也不是一次兩次。
當大夫難啊。
治好命婦是他們的本分,碰到拿不準的疑難雜癥,就是大夫無能,有理都同勛貴重臣說不清,他們也總是威脅要大夫的命。
萬一病患的病情嚴重或是不見好轉,大夫更沒好果子吃,倘若不幸聽到不該聽的秘密,全家都得陪葬。
“我到是有個方子能調養滋補太上夫人的身體,只是有一份藥引……”大夫猶豫的開口,“說起來有傷天和。”
“什么藥引是我蕭家弄不到的?你盡管說,只要祖母能平安,便是搜盡天下,我也給你弄來。”
太上夫人熱淚盈眶。
太夫人暗暗吃味,蕭越可是她的兒子,對她就沒這么孝順過。
殷茹大大的眼睛轉悠了一圈,提著帕子抹了抹眼角,“我們老爺說得是,大夫只管說。”
“我知蕭家富可敵國,藥引同財富沒關系。”
大夫長嘆一聲,“需要至親的心頭血,越是親厚的至親,藥效越好。”
太上夫人輕輕撩開門簾,蕭越變了臉色,殷茹用帕子捂嘴,“心頭血?還必須是至親的?失了心頭血,那人還能活?”
“越哥,這事可不能告訴小叔啊。”
蕭越贊許看了殷茹一眼,嚴肅的頷首,“的確不能告訴小叔,萬一小叔……咱們蕭家沒誰都成,就是不能沒有小叔。”
“大夫,藥引的事情,我來負責,這味藥引如此奇特,所需的藥材想來也是頗為難弄,你先拉出個單子來,所需的藥材都給用最好的,你弄不到,我來弄,你只需要保證祖母健康長壽。”
大夫贊嘆一聲,“有孝子賢孫在,老夫就再用一次這味藥,蕭大人盡管放心,老夫保證藥效,起碼能讓太上夫人延壽二十年。”
門簾輕輕晃動,偷聽的太上夫人手臂僵硬,呆愣在原地,莫非越哥兒要用他自己的心頭血?
蕭越正當壯年,怎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同蕭越只是名份上的祖母,就算她曾經照顧蕭越兩三年,蕭越不至于做到這一步,就算親兒子都未必肯獻出心頭血。
蕭越讓侍從送大夫出府,低頭看著大夫開出的藥方,吩咐道:“此事誰也不許向太上夫人,太夫人,以及小叔泄露半句,都給我閉緊你們的嘴。”
(未完待續。)!-1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