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夏五行左右看看沒人,于是對著自己的左手試探喊道:“攸校長?”
左手上面沒有白光,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反應。
夏五行心里面毛毛的,半晌沒見動靜,暗自松了一口氣,卻又不知道為何好似有些失望。
奇哉!怪哉!
夏五行感嘆一聲,推開了虛掩著的鐵皮門。
不大的校院內,一個瘦瘦的男子正一手提著橡膠水管,一手拿著笤帚沖掃著校院。他看上去五十來歲年紀,頭頂中間已經沒了頭發,卷著褲腳,穿著一雙澡堂拖鞋,一如村中隨處可見的普通農人。
聽見門響,他轉頭過來,看見了背著行李的夏五行,便扔下了水管和笤帚,滿臉帶笑大步走了過來。
“你就是今年新來的特崗吧?!”他熱情的過來一把將行李從夏五行的手中拿過來:“歡迎歡迎!恁們這些高材生,能來咱這窮鄉僻壤的村里,不容易啊!我是咱方川小學的校長,我姓張。”
原來這是校長!夏五行有些吃驚,連忙問好:“張校長,我是夏五行!”
“好好好!”張校長很是高興:“走走走,去辦公室里坐坐。“
張校長領著夏五行去了一間平房,夏五行四下看看,眉頭微皺。
脫落成塊的墻壁,坑洼不平的水泥地,還有拼在一起的四張看上去像是八十年代的黃色寫字桌,以及掉漆的黃色椅子。門邊墻上的牌子表明,這就是這所學校的校長辦公室和教師會議室。
似乎是看到了夏五行皺起了眉頭,張校長說道:“咱們這兒是山區,貧困縣,咱學校又是村里,條件比較差。不過也有好處,就是天高皇帝遠,輕閑,過得去就行,沒人管太嚴。”
二人閑扯一會兒,張校長給夏五行安排了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就是一間用不上的教室,中間用木板隔出來了一堵木板墻,一邊放了張舊床,一張古舊的八仙桌,成了一個屋子。另一邊作倉庫用,堆滿了缺腿碎裂的舊桌椅。教室前門進去是倉庫,后門進去就是夏五行的屋子。前后黑板還在,夏五行估摸著自己屋子里的那一塊應該是后黑板。上面還留著前一任居住者十分用力寫下的粉筆字——加油!努力!奮斗!考走!
夏五行心情很沉重。
這所小學的條件之差、之落后,遠遠出乎預料。他覺得,這所小學的設施條件,比之他上小學時候所在的學校,都尚遠遠不及。要知道,距離夏五行小學的時候,這中間可是差了快二十年了!說句毫不夸張的話,若是拍電視要拍六七十年代的學校,來這所學校可以直接拍。
這樣的落差讓夏五行有些接受不了。
想象中站在窗明幾凈的教室里,講臺上隨著手指點動,電子白板上面生動的教學課件帶著趣味的講解知識的畫面,徹底的破碎了。這種感覺就像你捧著期望已久的禮物盒,覺得里面一定是華美的糕點,滿懷欣喜和希冀的打開一看,卻發現里面只有發霉的面包干。
張校長回家了,學校里只剩下了夏五行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看著被蟲蛀得滿是圓孔的木板墻,夏五行連打掃一下屋子的勁頭都提不起來。
一種不甘涌上心頭。
夏五行又一次伸出了左手。
“攸校長?”夏五行又試了一次。
還是什么反應也沒有。這一回,夏五行的心中滿是失望。
驀地,夏五行只覺得背后一緊,身后出現了一個漩渦似的,傳出一股大力來將他猛得往后一吸。就見眼前的空間一陣扭曲,夏五行覺得自己好似被吸進了一個瓶子里面一般,憋得眼冒金星,繼而又好像被擠出來一樣,眼前的場景驀地就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