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嗎了個比!”那人推了夏五行一把:“我自己的娃子,還不興我領走?!你算老幾?”
“你怎么罵人呢?”夏五行心中火氣更甚,過去一把揪住了他,將他從教室門內揪了出來。
“你在拉我一下試試?”那人一擺胳膊就要往教室里面撞進來。
“碰!”那人突然倒飛了出去,一下飛出幾米遠,滾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夏五行一愣,低頭看看,他自己并沒有動手。
腦海里面傳來煉鬼的聲音:“主人,要不要殺掉他?”
夏五行搖了搖頭,這時候張校長已經聽見聲音跑了上來,瞪著那人喝道:“江蛋娃,你是不是又想挨打?”
“張校長,我并沒先動手,是他……”
夏五行正要解釋,張校長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說話,轉頭又對那人喊道:“你趕緊給我滾,要不然我腿給你楞折!”
“叔,我喝醉了,喝醉了!”那個人本來準備撒潑,但是自張校長上來之后,就做出一副二皮臉,此刻腆著臉作揖:“喝醉了,這就走!”
說罷,轉身便跑了。
夏五行莫名其妙,卻聽張校長解釋道:“他是村里的無賴,每回有新老師來都會來鬧。村里人他誰也不敢欺壓,就敢來欺負欺負新老師。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對他們都不敢禮貌,你越禮貌他們還以為你越怕他們,越是欺負人。下回再有人來鬧,你不用理會,直接喊我。”
夏五行心情糟透了。
“不過以后遇見這種事,你也別深管。他想領走,你答應就是了。”張校長繼續說道:“反正他們是家長,他們說啥就是啥,你答應就是了。”
見夏五行沒有說話,張校長笑了笑,又道:“重視孩子學習的家長也有,不過是少數。但凡有點條件,想讓孩子好好上學的,都送街上中心小學了。咱學里面的,都是家長忙著掙錢,把孩子扔進來有個人看著就行了。”
說完,張校長下樓走了。
夏五行回去教師,拿起課本張了張嘴,卻再也沒有一絲心情繼續講下去。
放學了,同事們聚到一起。夏五行說起來剛才的事情,劉志國和郭芳卻是并無意外。
“上學期有一天村里過事兒擺桌,早上六點多開始家長給我打電話給孩子請假去吃宴席。一上午我班上就來七個學生。”劉志國笑了起來,說道:“我啥門兒,人給我打電話就是直接一句:晌午娃子吃桌,請假不去了啊。然后啪的一下電話就掛了,我一個字兒都來不及說。”
郭芳點了點頭,接著道:“一下大雨就講不成課,家長們送傘從來都是直接推門進教室,把傘送到學生位置上,然后再出去,全程不看我一眼,仿佛我不存在!關鍵是我正在講臺上講著課的好吧!這送一把那送一把,這個進去那個出來,跟菜市場一樣……五行,習慣就好了。”
夏五行心情更糟,一陣陣的沉重。
又想起來方才那個無賴的樣子,更是一股怒氣憋在胸口,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極為暴躁的情緒來。
夏五行深吸幾口氣,想要將那股暴躁的情緒驅散。卻沒想到,幾個深呼吸下來,不僅沒有驅散,反而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這股暴躁的情緒堵在夏五行的胸口,憋得夏五行好似呼吸都不暢了。直想大吼一聲,或是用力捶打個什么,好將胸口的憋悶給釋放出去。
夏五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偏偏剛才那個無賴罵人的樣子揮之不去,不停的在他腦海中回放,很快,他眼前都好似出現了那張無賴的臉,對著他又頤指氣使,又破口辱罵。
那些畫面不停縈繞,夏五行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烈。
緊接著,就算是看著劉志國和郭芳的說話,都覺得生氣,竟然產生了一種將他倆給捏死撕碎的沖動來。
夏五行扭頭就跑,直接跑進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將門掛住,然后趕緊倒了一杯涼水仰頭喝盡,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那種沖動卻一絲也沒有平復,反而都快要克制不住了。
“夏秋,我這是……”夏五行呼哧呼哧的,死死扣著床沿,保持著腦中最后的清明問道。
“主人這是要入障?”煉鬼震驚不已的聲音浮現在夏五行的腦中:“可主人才剛開始鍛體,修為也不到入障的時候……”
夏五行心中的憋悶和怒火越來越嚴重了,似乎眼前的任何東西都能勾起他的恨意,幾乎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恨不得立刻找到那個無賴,將他捶得粉身碎骨,腦海中已經全都是將他撕成碎肉的畫面和念頭了。
“荒……川!”夏五行雙目通紅,用最后的一絲理智,抬起左手,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