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星期日下午就要到學校的,不過校長網開一面,準許他們可以星期一早上再到學校,只要不晚了第一節課就行。
眾人一早起來,又蹭梁毛毛的車到學校。
一到學校,張校長就告訴夏五行:“五行,前天有個電話打聽你的,問你是不是咱們學校的老師,有沒有在正常教課。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
夏五行一愣:“不知道啊,打聽我干嘛?對方有沒有說是什么人?”
張校長搖了搖頭,說道:“我問了,那邊也沒說是誰。我怕是教育局督查組或者暗訪組啊,五行,你沒出去辦班吧?”
“辦班?”夏五行一下還沒明白。
“輔導班。”張校長問道:“或者去別人開的輔導班里教課。”
夏五行明白了,搖頭說道:“沒有。”
“那就不怕他們了。”張校長點點頭,說道:“這幾年這方面查的很嚴。去年縣城還有個教師,去私人輔導機構教學,讓暗訪組查出來,開除了。還全縣開會,要杜絕這種現象,今年只會更嚴。”
夏五行笑而不語,心道就你縣這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這種現象能杜絕就怪了。你當他在學校累死累活的,自己愿意周末還不休息去做兼職嗎?誰不想周末好好休息休息!還不是這一個月兩千的工資太少?
高薪養廉啊!
罷了,張校長又道:“對了,馬上就要開始常規檢查,該補的材料開始補了啊。還有,中午開個會,上面均衡驗收,咱們得補三年的材料。還有扶貧的材料,也得整。”
郭芳聽了,在旁邊一拍額頭:“天吶,我只想安安靜靜備個課,專專心心教個學,怎么就這么難呢?!”
夏五行雖然是新考上的特崗教師,但卻不是剛接觸講臺了。對于郭芳的感嘆,心里明白。
實際上一個教師真正用于備課、教學、教育學生的時間,連四分之一都不到。其他的時間,都浪費在整理各種與教學本職工作無關的材料,和應付各種上級檢查上面了。
不止教師,其他各個機關事業單位等體制內的工作,大都是這樣——踏踏實實走過場,認認真真搞形式,真正該做的本職工作,反而都是捎帶。其實體制內不缺有一番熱血,想要發光發熱,造福人民和社會的人,但是這些人,光是應付各種形式主義的任務,都已經耗盡了心神和精力,最終都消磨在了日日夜夜的“虛”工作里,變得心灰意冷,麻木度日。
夏五行之前實習的學校,有一段時間要迎接一個省級的檢查,為了準備各種材料,全校教師會議上校長連“上課改作業不重要,暫時停一停,重要的是必須通過檢查,一切教職工的一切精力,都要放在整理材料上。課可以停,資料不能不整,學可以不教,檢查不能不通過”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而且還就是這么執行的,可見一斑。
實際上那些東西平常哪里有?就是想有,也沒有條件。所謂的整理材料,就是根據檢查的內容項目而現編現造。什么一個月多少次少年宮活動啦,材料上看,哦,活動很豐富,看來素質教育搞得很不錯。實際上呢,學生們連個體育課都沒有。不是學校不想安排時間搞少年宮活動,可教育局一切獎懲和資源的傾斜,看的不是你學生的素質,而是考卷上反映出來的名次和分數啊!
夏五行回到自己屋里,將背包一下扔到床上。
鼠妖一出溜兒從里面鉆出來,小小尖尖的腦袋四下看看,頓時就滿眼憐憫的看著夏五行:“小修士,你工作的時候就住在這種地方啊……好像有點可憐!”
“閉嘴……”夏五行瞪了它一眼,交代道:“就在屋子里別亂跑,等著我下班,就帶你去修煉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