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朝蘇德說道,茂水掌這邊地域不小,他若是張貴,絕對不會來阿計部的大營做交易。
“這事好辦,老賊那里有我的人,應該瞞不了我,只是我要如何告知賢侄你們?”
蘇德應了下來,高進為他帶來的消息很及時,雙方也確實能合作,他也沒有再拿捏。
“咱們就在西北面二十里外一處河谷地駐扎,叔叔若有消息,便派人快馬相告。”
“好,那便如此。”
諸事商定,高進和董步芳自是離開,剩下蘇德和哈巴丹特爾在賬內,哈巴丹特爾想說話,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吧,看你那樣,也是藏不住話的人。”
“主子,這高進可信嗎?”
“可信不可信都不重要了,老賊咄咄逼人,用漢人的話來說,就是刀已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由不得我選擇了。”火光里,蘇德的面色陰晴不定,“便是沒有他,老賊的這筆買賣我也要攪黃了他。”
“你明日就派人去他說的地方看看,他們到底多少人馬?”
蘇德的聲音冰冷,合作歸合作,可如果高進只是虛張聲勢,那到時候可就怪不得他這個叔叔心狠手辣了。
出了阿計部大營,董步芳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在馬上道,“高爺,這聰明人都像你一樣能想到那么多嗎?”
“董老哥,韃子向來沒有信義可言,和他們打交道,只能虛虛實實,真話假話都要講,我如果猜的不錯,我這位好叔叔明日肯定會派人去咱們那邊打探一番。”
高進始終記得父親說過,在塞外,唯一的道理規矩便是誰的拳頭更硬誰說了算,和蘇德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若是讓對方察覺己方并非是兵強馬壯的那一方,只怕雙方各取所需后,就是對方下手的時候。
“你們的彎彎繞太多……”董步芳搖了搖頭,他這樣的粗人,還是聽命行事,上陣殺人適合他。
……
翌日清晨,起來列隊的家丁們排成隊伍,換上了新的兵器和盔甲,兵器只是加了槍頭的木制長槍,盔甲則是些舊棉甲,還是關七半買半送給高進的。
這些日子,木蘭在路上也沒閑著,她在古北寨買了鐵片,重新給這些棉甲內里綴上,眼下那些家丁套上棉甲,外罩黑衣,帶上六瓣頭盔,看上去倒也顯得威風凜凜。
等家丁們換裝完,高進囑咐董步芳和馬軍繼續操練,自己則是和伙伴們出營,去茂水掌往大明方向的一帶偵查地形,戚爺爺的兵書里說過,作戰之前務必要勘察地形,做到了然于心,如此臨戰之時方可不亂。
在商隊時,高進曾畫過地圖,只是當日商隊被襲擊,他那套被父親極為看重的地圖也遺失殆盡,如今舊地重游,再次作畫,高進心情極為復雜。
沈光跟在高進身邊,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位二哥畫圖,他父親是高家商隊的老人,所以家里也在堡寨內,打小和陳升一起跟著高進玩大的。
看到高進不過寥寥幾筆就將附近地形畫得逼真至極,沈光滿臉的驚奇和佩服。
能者當真是無所不能!沈光心里升起了這樣的念頭,當日比武奪帥,高進力敗眾人,已經叫他們敬重無比,可這一路行來,大大小小諸事,高進都能處理得極為妥當,后來收服河口堡青壯和李家商隊的伙計做家丁,短短時日便訓練到可堪一戰的程度,更是叫眾人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