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瞧著丈夫猥瑣的樣子便生厭,再看著邊上鄭大那黑廝垂涎地看著自己,越發憤怒,她自問嫁到秦家,不曾做錯過什么,便是被阿公扒灰,也忍了下來,可眼前這男人當真是讓她心寒。
“秦娘子,俺說句不中聽的,你以為你們的田產能賣幾個價錢,沒有百戶大人點頭,誰敢買你們的田,我看你還是乖乖聽秦兄的話,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還能繼續當你的秦家奶奶。”
鄭大看著因為發怒而兩頰緋紅的秦氏,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后開口說道,“本來這事俺也不想太張揚的,可秦娘子你要是再鬧下去,被鄰居旁人們笑話倒也沒啥,可你那兩個娃兒要是醒了……”
秦氏越潑辣,鄭大便越覺得來勁,想他在百戶府下面的莊子熬了好些年,才從莊頭做到如今的管事,能睡一睡這總旗大人的婆娘,才顯得威風嗎!
見鄭大提到自己一雙兒女,秦氏紅著雙目,沒有再鬧,只是看向一邊悶不吭聲的丈夫,卻見這男人耷拉著腦袋,就好像他下面那話兒一副蟲樣,她剎那間心死如灰,再看著在邊上生得又黑又丑的鄭大,低聲罵道,“就當老娘被豬狗咬了口。”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秦老弟,不要放在心上,保住你秦家的產業,有錢還怕沒女人,我看秦娘子潑得很,難怪你一直沒納妾,等會兒哥哥給你出氣。”
鄭大哈哈大笑著,拍著秦忠肩膀道,接著便揚長而去,轉身進了秦家的內宅屋子。
秦忠低下的頭,臉扭曲著,一會兒猙獰,一會兒哭喪,可到最后那握緊的拳頭還是松開,轉身出了內宅院子,尋了角落坐下,呆呆地看著前面那棵歪脖子樹,腦子里滿是秦氏白花花的身子和鄭大那黑廝交纏在一塊兒。
“秦總旗,可還真是能忍,我要是你阿爺,只怕會被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譏笑聲中,陳升從暗處走出來,看著被嚇得跳起來的秦忠打趣道。
“陳大郎,是你,你來我家做什么?”
秦忠退了兩步后才站穩,看清楚是陳升,不由結巴著說道,陳升年紀不大,可也是堡寨里面年輕人中的大蟲,沒人敢招惹他。
“來做什么?”陳升笑了起來,“自然是幫秦總旗你分憂解難,鄭大那廝可是要上你的婆娘,你要還是個男人,一句話,小弟我幫你弄死他。”
秦忠被陳升的話刺得臉又青又紅的,可他終究沒有那個膽子,最后只能低聲道,“陳大郎,你莫要說笑,如今堡寨里是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曉,高總旗死了,誰還壓得住張大人。”
秦忠這句話頓時讓陳升面色變得冰冷無比,這些日子殺了許多馬賊,他身上自有一股殺氣,如今這般看著秦忠,頓時駭得秦忠說不出話來。
“秦娘子說得還真不錯,你這廝便是個窩囊廢。”
看著被嚇退的秦忠,陳升上前逼近,“小爺現在就去殺了鄭大那廝,你要是敢攔著,便連你一塊兒殺了。”說到最后,陳升拔出腰間的短刀,拍著秦忠的臉道。
一屁股跌倒在地,秦忠嚇得都快透不過氣來,陳升方才的眼神太可怕,就好像阿大以前每次殺人那樣。
陳升說完,也不管秦忠,徑自朝不遠處的后宅走去,他要殺鄭大,雖然是臨時起意,可是也有幾分心思在,秦忠這廝雖然是個窩囊廢,可他總歸還是個總旗,又是河口堡土生土長的本地戶,真要出面,本地軍戶們還是能聽他幾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