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大他們放走,倪大便開口道,那翟家是開油坊的,這堡寨里哪戶人家不曉得他家的油壺有問題,打一斤油只得八兩,和他理論,便威脅日后不賣油于你,誰還能去神木堡買油去。
“高爺,你可莫要瞧他們看著老實,可手里都是有人命的。”
秦忠如今徹底投了高進,說起話來再沒什么顧忌,翟大他們的底細他最清楚,“過去有外地的賣油郎來咱們河口堡賣油,可到最后都不明不白地沒了……”
“這些我都知道,只是夫子說過,‘不教而誅謂之虐’。”高進看向屋內眾人道,“且等我回來再說,賑濟的事情你們要盯牢。”
倪大馬巢聽得迷糊,他們可不懂什么“不教而誅謂之虐”,只有秦忠明白些,于是點頭道,“高爺放心,我自會盯緊他們,若是他們敢作妖,決計瞞不過我。”
“如此便好。”
高進又出言寬慰了秦忠幾人一番,自讓他們回去組織軍丁,巡視堡內和下面各村。
“二哥,你真的相信秦忠這廝?”
等秦忠走后,陳升才皺著眉頭問道,他對秦忠實在沒什么好印象,更何況秦家也是老財,這廝雖然窩囊,可對自家的佃戶未必比翟大他們好多少。
“阿升,我知道你們瞧不上秦忠,可是物盡其才人盡其用,秦忠這種人有他這種人的用處。”高進看向屋里的伙伴,沉聲說道,“秦忠雖然窩囊,可是這人膽小,至少壞不了咱們的事。”
“二哥說的是。”
陳升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以秦忠的怯懦,就是旁人給他再大的好處,他也沒膽子背叛他們。
“行了,今晚你們都先回家去,好好陪陪阿娘阿弟,告訴他們,等咱們這趟出去回來后,就不用再擔心了。”
隨著高進發話,陳升他們自是紛紛離開高府,只剩下孤家寡人的王斗仍舊留下。
“二哥,我看那總兵府的家丁,身上那甲胄可當真不錯,咱們什么時候也能弄一身穿穿?”
“那一身下來不下五六十斤,沖陣確實兇猛,可是不耐久戰。”高進知道王斗眼饞杜鐵牛他們穿的全身甲,可是那種連腿腳都能遮掩住的甲胄,防護力雖然驚人,可是分量也極沉,而且穿戴麻煩,對他們來說實用性不高。
“我也就是說說,二哥不必當真。”
看到高進滿臉嚴肅,王斗訕訕道,總兵府那些家丁穿的全身甲,頭頂鳳翅盔不說,還有護頸護肩和披膊,胸前護心鏡,背后掩心鏡,腰里是獸吞護腹,底下有袍肚脛甲,這穿戴下來當真是威風凜凜。
“你既然喜歡,那便去和那位鐵牛將軍多親近親近,順便問問他們的甲胄值錢幾何?來自何處?總兵府可用火銃大炮?”
關爺他們住在高府,高進對總兵府的武備頗為在意,不過他不適合去打聽,讓王斗去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