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安帶頭道,他看這位高爺年紀不大,可是心性手段都厲害得緊,不能等閑視之,也是有心交好,于是便答應道。
很快一行人便出了酒肆,朝著不遠處的四海貨棧而去,這時候天色已暗下來,但是四海貨棧里卻燈火通明,能掛燈籠的地方都掛上了,貨棧進門的白場上,燈籠和燭火交相輝映,倒是照得跟白晝似的。
寇安他們跟著高進進了四海貨棧,也是不由震驚這位高爺的財力,這般光亮只怕消耗的蠟燭也得有小十幾兩,像他們是萬萬舍不得的。
白場上擺了好幾張圓桌,已經坐了大半,但寇安放眼看去,發現都是在古北寨里做生意的同行,大家都坐在那兒,滿臉焦急,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寇東家,還有諸位,都請坐。”
高進招呼著寇安入了主桌,然后高聲說道,“在下高進,便是這四海貨棧的新東家,本來我和關爺有約,只是想不到駱駝城那邊催得緊,關爺走得急,我來得倉促,倒是叫些宵小之輩驚擾了大伙,這是高進的過錯,我在這里給大伙兒賠罪了。”
寇安和同伴們坐下,聽著高進這番話,和其他人也都覺得高進這話聽著舒服,其實他們這時候也都回過味兒來,這位高爺不是來的倉促,而是關爺走得太急,才讓四海貨棧的人手出了空缺,叫楊二這些膽大的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只是他們想不到,高進只靠著四海貨棧僅剩下的二十多號人手,就橫掃了街面上作亂的那些無賴潑皮,和寇安不同,其他被請來的商人,都是遇上同樣的麻煩,叫巡視街頭的張崇古給帶人解決了那些無賴潑皮后被請來的。
張崇古是打手頭子,自然曉得自己該如何說話行事,他請人的時候就不像高進那么讓人如沐春風,反倒是粗暴直接,比那些趁機勒索敲詐的無賴潑皮還叫那些商人害怕。
“上酒。”
隨著高進呼喊,兀顏抱著壇汾酒上前,給他面前的大碗滿上后方才退到一邊。
高進拿起酒碗,看向別的幾桌上坐著的商人,喊過張崇古,“各位,我這位兄弟是軍中出身,做事情難免粗魯了些,我代他給大家陪個不是,這碗酒,我先干為敬。”
說完,高進便端著酒碗,一口氣喝干了那足有小半斤的汾酒,他這等豪邁的做派頓時惹得在座的商人們頓時紛紛叫好起來。
能在塞外經商的商人們雖然都是精明之輩,但同時也是膽大包天之徒,其中也不乏好酒的,高進這般豪爽的喝法,自身叫眾人心生好感。
“高爺真豪杰!”“高爺言重了,要不是張頭兒搭救,咱們怕是……”
在座的商人里,自有知情識趣的鼓噪起來,立馬便讓這氣氛熱烈起來,便是原本有些擔心的看了高進所作所為,也都清楚高進并沒有惡意,全都暫且把心放了下來。
“侯先生,讓后廚開席吧!”
高進放下酒碗,朝侯三吩咐道,這酒宴的主意還是侯三出的,他不是關爺,又沒有總兵府做靠山,要讓這古北寨里的商人們仍舊覺得四海貨棧和以前一樣靠的住,有些事情便得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