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通在馬上笑話,田安國自然要為自己辯護,給徐通低頭沒什么,可徐通話里說他連劉大傻子都不如,他就沒法忍了,想他一路戰戰兢兢地苦熬資歷,才到這副千戶,靠的就是狠辣的名頭,今朝一旦被徐通死死地落了面子,他就是旁人眼中被打斷脊梁的老狗,誰都想撲上來咬一口了。
“什么被挾持,田副千戶,你能和挾持你的賊人這般喝酒笑談么?”
徐通打斷了田安國的話,這時候對面高進已讓家丁們持盾退了開去,和劉循一塊兒過來了,“下官參見大人。”
“不必多禮,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徐通本來想繼續騎在馬上,可是他想了想在河口堡和高進相處的場面,還是從馬上下來了,眼下的局面本就是他一手促成,不管哪邊不落好,他都能借題發揮,給自己謀取到最大的好處,倒是沒必要在高進面前端架子。
田安國看著下馬的徐通,算是品出些滋味來,自己怕才是徐通這上司真正要對付的,果不其然就在他這失神的當口,劉循已自開口告起惡狀來,“大人,我和高百戶有舊,今日知道高百戶要來,便帶兵接應,誰曾想田副千戶帶了兵馬攔路,不但想要戕害同僚,更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劉循是不學無術,可是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紈绔子弟的時候就無師自通,更何況他也不全是說瞎話,只是他這一開口頓時讓田安國氣得大罵起來,“姓劉的,你莫要胡說八道,我幾時要戕害同僚了,又……”
“田副千戶,高百戶乃是奉大人之命,押送要物過來,你一過來就要高百戶把東西交給你,而不是送去千戶所,倒不是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聽到劉循的話,徐通頓時面色變得陰沉,不過心里面對這紈绔子倒是頗為改觀,這該遞刀把子的時候,這紈绔子還是挺麻利的。
哪怕徐通是千戶,要對付田安國這樣的老資歷副千戶,也要講究個師出有名,不然冒冒然就把人給弄了,這神木堡里的人心就亂了。
“田副千戶,高百戶乃是有大功的,他押送過來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事物,而是整整數十級韃子人頭,那可是夠咱們神木堡上下都得到好處的功勞啊!”
徐通的聲音變得尖利高亢,叫整條大街上的人都聽了個清楚,“你就這么急著想要獨吞嗎!”
田安國終于勃然色變,本以為徐通不在意那些韃子首級,只是想讓自己和劉循趁機為此翻臉,順便打壓高進這新冒出頭的后起之秀,卻想不到徐通真正的目標是自己。
“大人,您可休要胡說,下官并無那等心思。”
情急之下,田安國忍不住朝徐通上前道,而這上前的幾步路便成了田安國的催命符,只見徐通頓時慌亂起來,高聲喊道,“田安國,你想做什么,好大的膽子,還想脅迫本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