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循口中,高進才弄清楚這魯密銃是一位叫趙士禎的文官所造,因為他官至武英殿中書舍人,所以劉循才喊他趙舍人,只不過這位趙舍人死了已經快十年,他生前所造的諸般火器并沒有顯耀于世,像是這魯密銃,也就劉循這樣的將門子才會找匠人打了來玩耍。
“這位趙舍人除了造銃,還能造炮?”
聽劉循談起這位趙舍人的生平,高進也不由有些吃驚,這位趙舍人大半輩子浸淫火器,劉循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位趙舍人曾經來邊地游歷,觀看邊軍的火器演練,當年曾和劉循那位太爺有些交情,劉循自己少年時也見過這位趙舍人。
“這位趙舍人呢,不是科舉出身,讀的是國子監,后來承襲父蔭當了鴻臚寺的主簿。”
高進是讀過書的,當年在神木堡游玩的時候,也曾見識過讀書人的趾高氣昂,那位趙舍人不是科舉出身,當的主簿只是個八品小官,還是承襲父蔭,在京師那種地方必然是被那些科舉出身的文官所鄙視。
“這位趙舍人早年以書法揚名,可惜大家就把他當個賣字的,后來他鉆研火器,想以此為晉身之資,可惜他這人脾氣大,嘴又毒,造的火器雖然精良,甚至遠勝西番,但是卻被兵部嫌他多管閑事。”
說起來這位趙舍人也是命途多舛,萬歷二十六年他就上了《用兵八害》的條陳,后來更是把自己所研制的諸般火器寫成《神器譜》獻給朝廷,不過滿朝上下都沒當回事,也只有那些擅長造銃的匠人們看了奉為圭臬,劉循口中那位駱駝城的孫大匠就是如此。
“大眼賊,你墨跡了那么久,怎么還不放銃!”
就在高進和劉循閑談的時候,一邊看著楊大眼還在那里琢磨皮囊里物件的眾人耐不住都喊了起來,楊大眼卻只回頭道,“你們懂個屁,這放銃急不得,中間只一個步驟差了,便要前功盡棄,二哥和劉大人都沒放話,你們喊什么喊!”
聽到這邊的動靜,高進抬頭朝眾人道,“大眼說得不錯,這放銃急不得,要氣定神閑,才能打得準,等會大眼和阿升試完,你們都輪番來試一試這魯密銃好不好使!”
“二哥,我拿這桿試試吧!”
看到高進說話,陳升卻是拿起了另一桿劉循沒有試過的鳥銃,眾人里他最明白高進的心思,既然讓大家輪番試銃,便是二哥想要以后大家都要學會使這什么“魯密銃”。
“升哥,這桿銃……”
“放心,劉大人使的銃,必是百金難求的上品,待我也試了銃,便和大眼一起教你們使銃。”
“老弟,你這麾下當真是人才濟濟。”
楊大眼劉循自是曉得厲害,可是看到陳升舉動后,也不由大為贊嘆,想他府里也養著家丁伴當,可是就沒有如此出眾的。
“劉兄過譽了!”
聽到劉循的話語,高進嘴上謙虛,可是心里很自豪,伙伴里陳升行事最沉穩,腦子也好使,有大將之風,一直以來幫他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