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知遠的威脅言猶在耳,一想到那位堂弟的狠辣手段,范賢安也只能答應下來,“劉大人息怒,小人照辦就是。”
“嘿,這才對嘛,范掌柜,這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說是不是,五百兩買你的命,你說值不值?”
劉知遠的胖臉舒展開來,露出了廟里彌勒佛般的笑臉,只是他那胖嘟嘟的白皙大手卻是拍著范賢安的臉上,啪啪作響。
“值,值。”
范賢安心里如墮冰窖,這個時候他再后知后覺,也清楚自己是被眼前這位笑面虎的劉僉事狠狠擺了一道,從他找上門開始,這位劉僉事就已經吃定了,只可惜他當時豬油蒙了心,想要在那筆陳糧上動手腳,暗中撈上一票。
“行了,滾回去吧,記得趕緊把錢送過來,過了今晚,可就不是五百兩這個數了!”
劉知遠粗暴地將范賢安給推了個趔趄,就差補上一腳讓他真的滾出去。
“是,是,小人這就回去取錢。”
范賢安失魂落魄地出了雅間,身后傳來劉知遠的得意大笑也渾然不覺,彷如行尸走肉一般出了集香樓。
“老爺,那范家不是好惹的,這么做是不是有些……”
范賢安剛走,那雅間后的屏風里便閃出名消瘦的五旬老頭,長的不算高大,但是瞧著就是一臉精明樣子,他出來自是捧起酒壺為劉知遠倒酒,言語間亦是小心翼翼。
“老劉,你是不是覺得這么做不妥,會得罪那位范大掌柜?”
看著管家給自己杯里滿上酒,劉知遠卻是冷笑了起來,“我曉得那姓范的有牌面,就是指揮使大人和他也是客氣,不過這一回卻是我拿住了他范家的把柄,不過區區五百兩罷了,我沒管他要個一千兩,已經是老爺我宅心仁厚了。”
老劉沒有吭聲,自己雖是府里大管家,可他早年畢竟只是在劉家鄉下的莊頭管著佃戶們,哪里懂得那官場上的東西,要不是自己當年在這位老爺少年時幫襯過幾把,如今這管家的位子怎么也輪不到他頭上。
既然老爺這樣說,那就一定有老爺的道理,老劉只是安靜地倒酒夾菜,不時讓集香樓的廚子換菜,這一頓也都記在那位范掌柜頭上,自然是要撿貴了的點,往多了的點,自家老爺這種坑完人的時候一般都是胃口最好的。
……
夜幕下的神木縣,哪怕已經飛雪連天,可是依然能瞧出幾分熱鬧來,城里點燈亮火照得通明的地方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