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一桿刺來的長槍,高進手里的魯密銃一推一送,那銃刀就刮過了一名揮刀跳近賊人的脖子,直接將他的咽喉處切開半邊,然后回身格擋開從身后襲來的兩柄長刀,架開口揮銃橫掃,將那兩名賊人給擊退。
看著那棄刀捂住半邊喉嚨口倒在雪地里像條快死的魚蹬腿掙扎的同伴,四周的亡命徒都面露怯色,這有甲胄護身和沒甲胄護身的差距實在太大,他們的刀砍上去未必傷的了對方,可他們挨上一下,怕是就要交代在這里。
這時候烏合之眾的壞處便在這些賊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雖然他們團團圍住高進,可是卻都畏縮不前,沒人愿意做那先登死士,用自己的性命去給同伴換富貴。
一時間場面上就這樣僵持了下來,而這時候一直躲在遠處沒敢上前的兩個騎馬賊人,這時候終于有膽子上了馬匹,臉上更是露出大喜之色,那白袍客沒了弓箭,又被團團圍住,合該是他們的富貴。
“先殺了那廝給三爺報仇。”
上馬后的持弓賊人率先說道,他們本就是衛癩子的心腹,也是這群亡命徒里的頭目,只不過他們先前被那白袍客的神射所嚇到,才沒有上前,如今看到那白袍客棄弓后也這般厲害,都是有些慶幸。
“侯大,那廝看著不像是綠林道上的,那鳥銃更不是尋常貨,咱們真要下死手。”
另外一名賊人開口道,他也是逃亡的軍戶,只不過做到過小旗,也算是見過些世面,衛癩子是有恩于他不假,可這些年幫他做的事也夠還這份恩情了,那白袍客無論是所用鳥銃大弓,還有身上甲胄,無一不是精良貨,這怎么瞧都不像是尋常的江湖仇殺。
原本還興沖沖地要殺上前去的侯大頓時遲疑起來,他曉得這個同伴陳四郎向來精明,于是不由勒住馬韁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三爺雖然有恩于咱們,不過咱們也早就還清了不是嗎?”
陳四郎看著不遠處那越來越多將那白袍客圍住的亡命徒,卻是絲毫不避諱兩人身邊還剩下的幾個手下人道,“說句實話,你覺得三爺這一死,城里那份基業誰守得住,咱們都是外人,就算給三爺報了仇,又能有多少好處。”
“與其咱們也過去湊那熱鬧,不如現在就回城里,去三爺府上一趟撈足了好處再說。”
陳四郎這句話一說出口,侯大頓時睜圓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陳四居然打得是這般主意,不由道,“咱們這么做,不合道義吧!”
“什么狗屁道義,咱們是什么人,你還真把自己當英雄好漢了,既然你不愿做小人,那這份大功就讓給你了,咱們走!”
陳四郎想不到這侯大居然這般愚蠢,于是罵過后便掉馬而走,而剩下幾個亡命徒也連忙跟上去,他們本就是有奶便是娘的潑皮無賴出身,與其拼上小命去廝殺,還不如隨陳四去三爺的府上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