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除了王斗以往,高進又留了李二狗他們那一隊家丁留下照看。
王斗傷得是腰,雖然沒有大礙,但是這路途上不管是騎馬還是坐車,都太過顛簸,對他養傷不利,于是高進就索性把王斗留了下來。
“二哥,我看那姓柳的就是個庸醫,我原本好好的,被他按了幾下,如今倒癱了,要躺在這床板上過活。”
木屋里,王斗臥在木板床上,朝坐在床榻邊的高進憤憤不平地說道,大伙都走了,鐵柱斷了手都能回去,憑什么就留他一個人在這里。
“行了,柳大夫說得沒錯,你傷的是腰,不好好養好,等到了以后后悔都來不及。”
高進按住激動的王斗,然后故作姿態,看了眼四周房中無人,方才俯身在王斗耳邊低聲道,“阿斗,二哥獨留你在此地,也是有重任交給你,這事情阿升做不得,大眼做不得,只你能去做!”
高進這番話只說得原本還心中憤懣不已的王斗頓時間心花怒放,暗道二哥果然曉得我的本事,于是他臉上的苦大仇深之色立馬不見了蹤影,小心地看了眼屋外沒人進來,才低聲道,“二哥,你有何事要我去做,盡管吩咐就是。”
“阿斗,咱們殺了衛癩子,可是這事情不能聲張,我讓侯大陳四他們只說衛癩子是死在麻胡子手上,但這麻胡子亦是被我們殺了,所以我要你在這兒扮做麻胡子。”
聽著高進的話,王斗愣了愣,然后有些覺得這位二哥莫不是在糊弄他,扮做麻胡子能叫什么重任,只是他向來信服高進,也只能繼續耐著性子聽下去。
“這神木縣毗鄰府谷縣,那所謂綠林道上的賊匪不少,這些人留著也是禍害百姓,二哥雖然想除掉他們,可是師出無名,而且咱們河口堡遠在關墻,管不到這里來。”
“阿斗你扮做麻胡子只是一時權宜之計,等衛癩子的事情風波過后,你便用化名,對外號稱剿滅麻胡子,然后再清理這神木縣四周的賊匪。”
王斗聽得眼睛發亮,二哥果然沒有騙他,一時間他不由心中得意起來,眾兄弟里,陳升固然向來被二哥稱贊,那大眼賊最近也風頭很勁,可到頭來這等重任二哥還不是交給了他。
“二哥放心,等我這腰養好了,我便叫這神木縣的綠林道統統都姓了高。”
王斗想到等傷好了,便能名正言順地大殺四方,不由越發高興,反倒是想起日后道上的諢號來,“只是二哥,你說我日后取個什么名號才夠威風響亮!”
見王斗一臉認真,高進故作沉思了會兒后道,“既然要委屈阿斗你扮做賊人,這名號還是不要太花哨,我看便喚做王胡子好了!”
“王胡子!”王斗聽著高進的話,不由自是念叨起來,“王胡子!”
“沒錯,日后阿斗你便是王胡子,這神木縣的綠林道上便只有一個王胡子。”
安撫好王斗以后,高進便離開了,當然他要王斗化名王胡子,自然不全是玩笑話,這麻胡子積年慣匪,攢下的財物絕不止眼下這點,只是麻胡子一伙上下叫他們殺了個精光,沒留個活口能夠拷問。
不過這也讓高進上了心,這神木縣綠林道上還有幾伙賊匪,王斗化名王胡子以后,他便可以暗中將河口堡訓練的兵員送到王斗這邊來剿匪,順便搜刮錢財,甚至于日后遇到類似劉知遠又或是那些地方豪強,不方便明著對付的,便可以用王胡子的名頭以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