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鄭大彪自得的樣子,沈光忍不住在邊上冷聲道,二哥給炮手開的月餉二兩可不算低,要知道那炮手只需在后面放炮,不需要上陣廝殺的。
“那是,高百戶奢遮,那兩貨不去才是傻子。”
鄭大彪點著頭道,剛才聽那魏姑娘和這少年閑談,他已經清楚那幾個帶刀的年輕人都是那位高閻羅高百戶的伴當親隨,說起來和兄弟也差不離多少了。
很快,鄭大彪便出了門,主動帶著木蘭他們去找另外兩個炮手去了,剛出門沒多久,便遇到了回來的婆娘,于是他一把上前,然后把懷里那袋銀錢塞到她手里道,“婆娘,這是高百戶給的安家銀,你且收好,我帶魏姑娘他們去找人。”
接著那袋安家銀,鄭大彪的婆娘眼睛忽然有些發酸,罵了丈夫十幾年窩囊廢,沒想到他真個是會打炮的,不是沒用的廢物。
“大姐,這碎銀拿去買些酒菜,等會兒咱們要回來吃飯的。”
木蘭拋了錠碎銀給鄭大彪的婆娘,才讓她回過神來,連忙應道,“好的,好的。”而這時候丈夫彎著腰在前帶路的身影已經遠了。
另外兩個炮手住的地方在鄭家鎮上有些偏,都快靠近鎮子西邊的邊緣,兩人年紀比鄭大彪小上一些,自打五年多前逃到鄭家鎮時便是一起的,兩人平時賣力氣為生,很少和鎮里的人家打交道,唯一的消遣便是去酒肆里喝酒買醉,所以才和鄭大彪有了交集。
“開門,是我。”
籬笆墻里的破門前,鄭大彪把門敲得震天響,嗓門亦是大極了,好像生怕就隔著十來步遠的土房里的人聽不見。
“鄭大彪,你來做什么?”
門開了,透出張黝黑的中年臉孔,朝鄭大彪喊道,等他看清楚鄭大彪身后有人,臉色大變時,鄭大彪已自奪門而入,開門的男人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是惶恐敵看向后面帶刀的沈光幾人。
“看什么看,我是帶貴人來了。”
鄭大彪看著土房里提了棍棒出來的男人,朝他們罵道,“這是河口堡來的軍爺們,那位是魏姑娘,你們走運了,河口堡的高百戶缺炮手,月餉二兩,我可是看在咱們都是火器營出身的,才送你們這份富貴。”
聽著鄭大彪的話,那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一把奪過身后同伴手里的棍子,直接扔在地上后,瞅了瞅那男裝女子和她身后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帶刀隨從,朝鄭大彪問道,“鄭大,你沒有誆我們?”
“我操那份閑心干什么,你們配么?”
鄭大彪斜著眼瞅著兩人道,他這通翻了臉子反倒叫兩人放下心來,那年紀大些的立馬上前堆笑道,“鄭大哥,咱們兄弟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的見過魏姑娘和幾位爺。”
和鄭大彪說了幾句后,那兩人才和木蘭他們行禮道,他們并非逃戶,而是殺人在逃的官軍,只不過兩人倒不是那種匪類,不愿去塞外投賊,逃到鄭家鎮后,見這里能落腳安家便待了下來,只不過一直以來兩人都小心得很,也就是和鄭大彪算是有些交情,被鄭大彪猜到他們底細,沒少被鄭大彪敲過幾頓酒錢。
對這兩人,木蘭沒那么上心,把話說開之后,那兩人見木蘭不嫌棄他們殺人在逃,自然是對去河口堡當炮手千肯萬肯,只是兩人確實如鄭大彪猜得那樣,他們進了火器營后沒多久就殺了同僚逃跑,打炮只能說勉強會,但是好歹底子還有點,至少不畏懼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