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得刁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前幾日他們還想著這張堅要是不識相的話,等破了古北寨殺了高閻羅,便也送他上路,可是誰能想到,短短半日,他們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大敗虧輸。
想到張堅的算計,沙得刁現在覺得那全是狗屁,他甚至懷疑張堅這廝是不是杜弘域這位大公子的人,是來他們這兒當奸細,要不然他們能輸的這么干脆利落,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沙副將,什么都不必說,此戰有罪,在我一人,我自留下,還請你帶我這些下屬回駱駝城。”
輜重營里能帶上的糧草,張堅讓手下全部裝上了馱馬,足夠沙得刁他們撐到駱駝城,至于剩下帶不走的也全都堆了引燃之物,一把火就能燒個干凈,這是張堅留下來打算用作拖延那高閻羅兵馬的籌碼。
張堅自問他已經仁至義盡,只是他此時的真誠,卻被沙得刁當成了虛偽,鉆了牛角尖的他更加認定張堅和高進是一伙的,“姓張的,你行啊,都到這份上了,還能裝,這仗咱們輸的不冤,不過你真當咱們是傻子嗎?”
沙得刁自覺受到了愚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他身后幾個家丁頭子也全都拔刀在手,逃回來的一百多將門家丁包圍住了張堅和他的親兵隊,他們缺了幾十匹戰馬,正好能從這些奸細手中搶過來。
“沙副將,你這是什么意思?”
看著沙得刁他們一副隨時火并動手的意思,張堅也勃然色變,他是心存死志的,古北寨這一仗其實無論怎么打,輸的都是他們,可確實是因為他的緣故,才輸得這么快這么慘,所以他才好聲好氣地和沙得刁他們分說,可是這并不代表他沒脾氣!
“什么意思,要不是你勾結那高閻羅,咱們怎么可能就這樣輸了!”
沙得刁的嗓子都啞掉了,他惡狠狠地瞪著張堅,然后看向他身后那些親兵道,“識相的,把馬匹糧草都交過來,我就放你一條性命,要不然我讓你見不著那姓高的請功!”
張堅聽著沙得刁的話,不由怒極反笑,這一路上他費盡心血整合全軍上下,合著到最后他竟然成了奸細,這群混賬就是想讓他背黑鍋,也不能這么血口噴人。
都不需要張堅命令,他手下的親兵們也都是刀槍出鞘,和對面那些將門家丁對峙了起來,交出糧草輜重他們無所謂,這輜重營里足夠他們分的,但是馬匹是他們逃命的根本,那是絕不可能交出去的。
“姓沙的,沒想到你們心那么臟,老子都已經打算背這鍋了,你們還非要置我張家于死地。”
張堅怒目相向,沙得刁那言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拿整個張家來背這黑鍋,那兩位公子都不是心胸寬廣的,要是真被他們坐實了他這奸細的名頭,整個張家都要遭殃!
“動手!”
沙得刁這時候倒是果決狠辣,那高閻羅窮兇極惡,他們不盡快備足馬匹和糧草輜重,想要逃跑可不容易。
那些失了坐騎的將門家丁,作為步卒個個都挺著刀槍奮勇殺向張堅的親兵們,要知道這搶來的馬匹可都是給他們逃命用的,而其余的騎馬家丁則是四散攔住了張堅他們的去路,不讓他們逃走。
賊軍大營外里許之地,領著馬隊的高進并沒有急著殺進去,他們剛才就遇上了一伙從賊軍大營里逃出來的步卒,他直接讓陳升領隊,分了五十騎前去追擊,剩下的則都是停下來,眼下他正等著魯達回來報信,剛才那些將門家丁撤退時,魯達便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