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遠處的張堅看著放狠話的張崇古,卻是冷聲自語道,“說得好像你不姓張一樣。”
沙得刁在邊上繃著個臉,他就知道張堅這廝狗改不了吃屎,便是到了這位高爺麾下,也是副孤高崖岸的樣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又囑咐了侯三,這古北寨里的生產得抓緊,無論是煤爐還是陶器都不能停,至于那河谷地的礦區,也要叫那些賊骨頭使勁地挖煤,好生囤起來,留待開春以后發賣。
“老爺。”
分別時,兀顏一臉的不舍,本以為這趟能跟著老爺回河口堡侍衛左右,卻沒想到他又被留了下來,操練那些從俘虜里挑出來的賊骨頭不說,還得教他們說蒙古話。
“兀顏,你麾下人馬務必要好生操練,等年關過了,我有緊要事要你去做。”
高進看著從來不問為什么,只是默默做事的兀顏,重重地拍了拍他,在他耳邊低聲道。
“老爺放心。”
兀顏振奮起來,他活著的意義便是做老爺的忠犬,老爺有緊要事要他做,便叫他心滿意足了。
很快,隊伍便啟程出發了,比起來時,高進手下又多了張堅所部五十人,再加上駱駝城營兵出身的近兩百俘虜,隊伍龐大不少,不過好在風雪已停,這一路行去倒是不曾再有雪落下。
只是兩天不到,高進他們便回到了河口堡,秦忠這次倒是沒有組織百姓出城迎接,實在是高進沒有提前派人回來,直到隊伍抵達,城頭上的士兵敲鐘示警,秦忠才匆匆忙忙地從府里趕到城門口,又是搶在所有人前面,為高進牽馬執韁。
古北寨大勝,河口堡這里早得了消息,那戰死的青壯家里,雖然掛了白,可是那撫恤銀也是第一時間就送上了門,這大半個月過去,隨著高進的歸來,整座河口堡仍舊是歡騰了起來。當晚河口堡里殺豬宰羊,就是那些俘虜們也都分了口肉,喝了碗酒,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高家大院里,擺了大宴的高進,舉杯祝酒,“范兄,這次大勝,要多謝你全力相助,若無你幫忙,只怕這河口堡里不知還有幾家掛白,這一杯我敬你。”
“謝范爺仗義!”
隨著高進一起敬酒的,還有陳升楊大眼馬軍等眾人,而這杯酒也讓范秀安覺得面上有光,朗聲道,“高老弟客氣了,你我之間,何分彼此,若是他日我范某有難,想必老弟也會竭力相助,必不負我。”
看著笑意吟吟的范秀安,高進沉默了下,然后道,“范兄說的是,他日范兄若有難,我高進必全力已報。”
敬完范秀安后,高進又看向大院里上席的眾人,“接下來這杯,我敬大家,若沒有大家,也沒有河口堡今日之盛。”
“二哥!”“老爺!”“高爺!”
眾人的反應不盡相同,但都是面色通紅地起身,喝下了這杯酒,誰都知道河口堡有今日,全是因為高爺,若沒有高爺,他們中有的人還是連飯都吃不飽的破落戶,又或是在死氣沉沉的村子里等死的匠戶。
這頓年關酒,直喝到夜深才停下,便是高進也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被木蘭扶回了房,這是他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一個大年,他心里念想的只是今后河口堡都能夠這般平安喜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