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域自無不可,輕輕頷首間示意高進牽馬前行,很快一行人便入了營地,這神木衛里營兵定員本該有五千人,可實際上駐扎在營盤內的常備兵員只兩千余人罷了,統率這些營兵的自然也是神木衛里的百戶,千戶,只不過換了稱呼罷了。
聽聞杜弘域這位大公子親自來了營盤,還是那高閻羅親自牽馬,這營盤里的大小將官如何還不清楚這神木衛是要變天了。
于是那雞飛狗跳間,整座營盤都沸反盈天,有迫不及待要跳反的,有躊躇不定的,也有惶惶畏懼的,只是底下的士兵們卻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高進牽馬過一營便有一營兵馬拜見杜弘域這位大公子,實在是衛驤這個指揮使不在,底下軍將當然是都尋思著要投靠這位大公子,指揮使比起副總兵,誰都知道該怎么選。
只是一刻鐘左右,那兩千營兵便松松垮垮地集合起來,倒是那些哨官把總千總個個精神抖擻,當然還有幾個衛驤提拔的倒霉鬼直接被立功心切的同僚下屬們綁了個結實,眼下正跪在地上大聲喊著冤屈,當然他們也是真的夠冤,本就被杜弘域的到來嚇得沒了膽的他們哪有作亂的心思,只是還來不及跳反,就被那些王八蛋一擁而上放倒在地,捆了起來。
杜弘域自然沒管這些倒霉家伙的哭訴,神木衛勢必要清洗一番,這些人是衛驤提拔,只能算他們瞎了眼跟錯人,到時候能撿回條命就不錯了。
“爾等也都知道,神木堡千戶徐通勾結白蓮教匪,舉兵謀反,如今已為高百戶所破。”
看著底下那些哨官把總等軍將,杜弘域朗聲說道,他是來為高進站臺的,自然也不介意幫高進捧個場,“徐通謀逆,乃是受了衛驤的指使,錦衣衛辦案,向來牽連甚廣,高百戶得了消息后,便星夜傳信,如今我自和高百戶來此,便是要問你們一聲,你們可曾從逆?”
“大公子,我等俱是清白的,那衛老賊謀逆,我等實在不知,還請大公子為咱們做主。”
底下那群哨官把總都是些莽夫居多,杜弘域這一問,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要如何作答,那劉知遠已然跳了出來,大聲說道,他這一帶頭,認得他這個貪得無厭胖僉事的軍將們紛紛都跟著喊起來,“我等俱是清白的,還請大公子為咱們做主!”
“既然清白,可愿從我平定衛逆。”
這一問便是傻子都知道該怎么回答,還沒等劉知遠開口,幾個大嗓門的軍將已自高吼起來,“末將愿追隨大公子誅殺衛逆……”
“這些腌臜莽夫,端的不要臉!”
劉知遠心中憤憤罵道,被那高閻羅壓過頭也就算了,如今連這些哨官把總都欺到他頭上來屙屎拉尿了。
隨著杜弘域揮手間,這神木衛的營兵們便傾巢而出,出了營門后便直奔衛衙,將其團團圍住,而這時候杜弘域倒是下了馬和高進在那營盤里,叫火頭軍煮了胡辣湯,沒急著去衛衙顯擺威風。
“小高,你這心思倒是玲瓏,只做個武夫,倒是屈才了。”
到了眼下這地步,杜弘域如何不清楚這,“白衣入城,一夜定亂。”是高進給他搭得戲臺,只要他露面走一趟便是水到渠成。
“公子見笑,下官也是聽那些說書的講故事,才突然有此等想法,只是公子能輕易收服這些營兵,卻是下官沒料到的。”
高進半真半假地說道,邊上侍立的劉知遠則是嫉妒得很,他堂堂僉事還不及個鄉下百戶會拍馬屁,只覺得這些年自己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