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廂房里,范秀安正在紙上寫著東西,他沒急著離開河口堡,而是跑遍了河口堡上下,他赫然發現河口堡看著不顯山露水的,可是能拉出精兵千人,他還從沒見過大明哪個地方,能叫治下的青壯日日見葷腥的,那些摩天嶺的流民初來乍到且不說,可那河口堡原來的鄉民,不過半年時間,人人都壯實了一圈。
范秀安自問就是富庶的南方,也見不到河口堡這般的景象,“高老弟,你這真的是為大公子收復河套才如此……還是另有所圖……”
自言自語中,范秀安收了筆,這位高老弟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見識能理解的范疇,眼下這河口堡不但有養豬場,還有專門養雞養鴨的地方,他聽那些照看雞鴨的娃娃和婦人們說,眼下這河口堡的母雞下蛋可比原來要多出三成來。
要不是范秀安打聽得仔細,他還真以為這位高老弟真有鬼神之力能施仙法,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娃娃是怎么總結出母雞母鴨能多下蛋的規律來的,又知道怎么讓小雞敷出來的,什么多觀察多記錄,真有用處么!
想到那些油鹽不進的娃娃,范秀安不由苦笑起來,好吃的不管用,塞銀子也不管用,那些娃娃愣是不愿把他們搗鼓出來的東西告訴他。
“老爺,劉千戶來了,高爺正招待著呢!”
范勇心里還是有些不忿的,說起來自家老爺在河口堡這里可是下了不小的本錢,但凡是河口堡所需的東西,那都是讓底下的商號就是虧錢也要先湊齊運過來的,雖說高爺也大方,這回那批鐵器,一萬一千兩現銀直接付了,可是他就想不明白這位高爺為何就不愿行那指腹為婚的佳話。
要知道自家老爺可是想過,若木蘭大娘子生得是個男娃,自家主母生得女娃,這嫁妝就是十萬兩現銀還有并其他產業。
“看起來這劉千戶也是急了,來那么快!”
范秀安倒是不急,以他對那位高老弟的了解,他婉拒了自己,劉循那里也多半討不了好,這位高老弟怕是真的不喜歡指腹為婚這種事情。
“老爺,你就不怕劉千戶他……”
“有什么好怕的,這指腹為婚的事情上,高老弟是不會松口的,而且劉家雖是將門,可到底敗落了,更何況我這位高老弟的心思還真不好說,以后的事情可說不準。”
范秀安自冷笑起來,劉循他是打過交道的,這位將門犬子從來就不是個有大氣魄的,眼下和高老弟顯得關系火熱,不過是想靠著高老弟往上爬,可高老弟的心思叫人捉摸不透,說不準今后怕是要和駱駝城對上也說不定,到時候這劉循能舍了駱駝城的家業不成。
高老弟啊高老弟!你可知道我輩商人,最推崇的可不是范蠡之流,而是呂不韋啊!那位大公子固然有些氣魄,可是我更看好你!
這般想著,范秀安的心思倒是篤定許多,他認定了高進奇貨可居,日后前程怕不是杜弘域能壓得下的,自然不會擔心劉循這種連對手的算不上的破落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