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斯幾個兒子被訓了個灰頭土臉,但都是不敢炸刺,只是乖乖地應聲道,然后便歡喜地去整理自家兵馬,打算拔營西進。
……
離著駝山約五十里的地方,陳升和張堅停下了隊伍,他們這趟只帶了十個百戶的朔方軍出來,雖說也是仔細選過的,但到底是倉促成軍,那些牧民們單個都是很好的騎手,不少人射術還不差,只是這過了五十人,百人,便是群烏合之眾。
“二哥既然讓咱們緩行,我看便不如在這附近就地練兵,只使人盯著那駝山大營就是。”
高進留下的命令里,自是叫陳升為主,張堅為副,但以治軍的經驗來說,張堅猶自勝過陳升,只是張堅身上賭性很重,要是這十個百戶都是高家軍的精銳,便也由得張堅去捕捉戰機,臨機自決,可是眼下卻是群新成軍的牧民,打不得硬仗,便得求穩。
張堅自不會有意見,要是這趟他們帶了炮營,說不得還能硬破了猛克什力部的大營,可眼下十個百戶都是新兵,就連走上半天都能有人掉隊,還能指望什么。
十個百戶的百夫長都是高進親自任命,但是更底下的十夫長便是由成軍的牧民們自行推舉,當然說是推舉,但是軍中向來以勇力稱雄,所以那些十夫長也是打服了其他人上位的,這些牧民里的勇士質樸是質樸,可是在張堅看來,大多數都屬于腦子不好使的。
“綁著帶子的手便是左邊,左邊懂嗎?”
十個百戶拆分了開始訓練,陳升和張堅不教旁的,只是讓沈光他們教會這十個百戶辨識左右,會識數,聽得懂命令,并且會嚴格執行命令就是。
呼和巴日,舔著干涸的嘴唇,看著手下的十夫長們,喉嚨嘶啞地說道,“你們都知道猛克什力部和沙計部那些貴種們來是做什么的,要是沒有都護,咱們全都要給那些貴種們當奴隸,過的日子連牛馬都不如。”
“今天,你們誰要是再連左右也都分不清楚,這個十夫長也別當了。”
被呼和巴日目光掃過的幾個十夫長都是漲紅了臉,隨后便死命地把綁在左臂上的帶子死死地扎緊,然后繼續跟著這位百夫長的口令,不停地向左轉向右轉。
看著那些被呼和巴日們狠命操練的十夫長,張堅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這些家伙雖然愚笨,但是勝在堅毅能吃苦,分不清左右沒關系,往死里練身體自然就明白了。
“說起來,蒙古人確實能戰,這沿邊的官軍里韃官韃兵可不少。”
張堅不由感慨起來,蒙古人確實是極好的兵源,說起來九邊的不少將門其實都是蒙古人出身,就是朝廷的勛貴里也有將近兩成多其實都是蒙古人,只不過彼輩早已漢化。
眼下高爺立了這朔方部,軍民兩分,編戶齊民,還打算等安穩下來后,教那些牧民們識字數數,種草耕田。落在張堅眼里,這便是把河套蒙古諸部都當成了征兵的地方,而且這些蒙古人對餉銀沒什么概念,只需關墻內隨處可見的各色貨物發于他們,便能叫他們心滿意足。
“古北寨周邊那些村寨,當初二哥收攏那些逃戶時,很多其實都是取了漢名會種地的韃子,如今他們也是咱們高家軍的老兵,無人再把自己當韃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