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到時候你自領人埋伏在那山道兩側,等那些韃子都入谷后,便與我封死了這里,若那些韃子倒卷而回,老呼你只需緊緊守住這里就是。”
“老爺放心,末將曉得。”
呼延平是打老了仗的,曉得老爺是怕他貪功,到時候面對絕了歸路的韃子,若是上前和其硬拼容易徒增傷亡。
……
回到營地后,魯達自挑了幾個韃子出身會講蒙古話,又比較機靈的士兵和他一道扮做了查干巴拉的護衛,他們這趟過來時,自然帶上了繳獲的猛克什力部的甲胄衣物兵器,只不過王斗楊大眼他們當初下手太重,那些原本查干巴拉身邊的護衛大都死得凄慘,甲胄也都被錘斧這樣的重兵器砸得破爛,上面滿是干涸的黑紅色血跡。
魯達他們換過裝束后又拿血污涂了臉,看上去一副凄慘狼狽如喪家犬的模樣,查干巴拉看上去還算整齊,但是也將身上弄得臟兮兮的。
王斗楊大眼他們離開時,魯達已自帶著查干巴拉慢悠悠地朝著三十里外的月兒海子去了,至于如何誆騙那留守的五個百戶,老爺沒吩咐,便是要他們隨機應變。
一路前行,魯達自騎馬跟著查干巴拉,兩人間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查干巴拉若是膽子大些,這時候策馬逃命,或許也有幾分機會,只是他始終都雙手松開韁繩,就雙腿夾著馬,由著馬兒慢慢走著。
“查干巴拉,你等會兒打算如何誆騙你部中那五個百戶?”
走了足有小半時辰,魯達卻是忽地開了口,查干巴拉這時那始終提心吊膽的一口氣方才松下來,接著他半是畏懼半是諂媚地開口道,“小的打算告訴那五個百戶的百夫長,只說老爺那里已經被我部兵馬困死,但是沙計部想要趁火打劫,所以我父王命我調他們前去做個援兵。”
查干巴拉的說辭聽上去倒也頗行得通,但魯達雖然瞧著面目猙獰,但是心思卻極細膩,要不然他早就死在大同鎮的關墻外面,他聽過后想了想道,“你們部中調動兵馬便這么隨意嗎?沒有信物令牌之類的做憑證?”
“大人,咱們部落哪有那么多講究,我得父王寵愛,這把金刀便是最好的憑證。”
查干巴拉取下腰間失而復得的鎏金馬頭柄短刀,獻給魯達道,他當日被俘時,身上東西都被拿走,這把金刀也不例外,不過剛才卻又被魯達還了回來。
仔細端詳著手里雕工粗獷的馬頭金刀,魯達看過后丟給了查干巴拉,“待會兒莫要叫我失望,另外我家老爺向來言出必行,你若好好聽話,這猛克什力部的新主便是你。”
接過那把馬頭金刀,查干巴拉感覺著肩膀上那輕輕落下的手掌,一時間心里居然還有些感動,覺得身旁那惡鬼似的夜不收并不是個壞人。
快臨近月兒海子十里處的地方,魯達他們都是狠狠鞭打起馬匹來,然后狂奔向猛克什力部的大營,十里距離,不過片刻間就過半。
離著那大營不到三里時,卻是有那放牧的牧民發現了查干巴拉一行,隨即那大營前也自有守備的兵馬出營。
“小王爺。”
大營前,勒住馬匹的查干巴拉看著那認出自己下馬問安的十夫長,神情復雜,但他想到了魯達的那句話,“我家老爺向來言出必行,你若好好聽話,這猛克什力部的新主便是你。”
于是他的眼神復又變得堅定起來,也不下馬,只在馬上焦急喊道,“那海,快讓茂巴思、按男不花他們立刻集合人馬,立刻隨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