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老爺!”
王斗楊大眼和呼延平幾人都是看著翻身上馬的高進,臉上全是好戰,終于到了真刀真槍和韃子做一場的時候了,他們都有些按奈不住那股廝殺勁。
“都上馬,等他們剩下的怯薛沖陣,咱們殺他個片甲不留。”
高進提槍上馬,然后看向前方已自嚎叫著沖向己方步陣的兩百多韃子甲士,聲音平靜。
這谷地狹窄的地形注定大股騎兵難以施展,蒙古人擅長的騎射也沒什么卵用,想要沖破明軍,博羅特就只能打死仗,打呆仗,要是不能撕開明軍的步陣,萬事皆休。
猛克什力部的兩百怯薛,一半下馬做了步卒,和貴族們湊出來的近百甲士上來就猛沖向明軍的盾陣槍林,這時候沒有任何虛的,就只有最原始直接的廝殺。
戰況一上來便慘烈極了,那些下馬沖陣的韃子們臨行前都灌了那些貴人們湊出來的烈酒,每個人都喝得腦袋暈乎乎的,沒人在乎生死,他們只知道拼命地劈砍撕開明軍的步陣。
這大概是高家軍成軍以來,戰場上最兇惡的廝殺,那些下馬怯薛和勇士用不計死亡的代價終于撕開了高家軍的步陣,盡管后面的刀盾兵很快就上去補位,但是原本嚴絲合縫的軍陣還是出現了算不上破綻的破綻。
博羅特揮手間讓剩下的怯薛軍策馬沖擊了,只是交戰片刻就折損近半,才勉強拉開明軍步陣,他生怕這戰機轉瞬即逝,因為那些明軍的重步兵簡直堅韌得可怕,刀盾手和長槍手相互交替遮掩,哪怕是面對他們這邊如此瘋狂的舍命強攻也毫不見亂。
“都給我沖,再不沖就沒機會了。”
除了剩下的怯薛軍策馬沖擊,在博羅特的吼聲里,其余貴族們也驅動手下兵卒隨著怯薛軍朝前方廝殺正烈的戰場殺去。
“開旗門,都隨我殺。”
拉下面甲,高進振槍高呼間,前方鏖戰的步卒們如同分開的海浪般讓出了足供五馬并行的甬道,有狂喜的韃子頓時涌入試圖殺潰分開隊形的高家軍步卒,但隨后他們迎來的便是暴烈如龍的長矛大槍。
高進驅動戰馬,長矛向前,將那涌進來的兩個怯薛軍直接穿了個對,待他拔出長矛后,自是領著身后涌出的重騎兵毫不停頓地迎向那呼嘯而來的怯薛軍騎兵。
沒有任何花巧可言,騎兵對騎兵,大家策馬相沖,就看誰先忍不住恐懼率先轉向。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博羅特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那些明軍重騎就像是被拍打在礁石上粉身碎骨也不怕的浪頭,直愣愣地就迎著他的怯薛軍撞擊過去,他們胯下的戰馬也毫無靈性,就這樣被主人木然地驅馬向前再向前。
眼看這兩軍就要短兵相接的時候,他手下的怯薛軍退縮了,他們在相距不到十步的距離上撥馬轉向,就算有人敢于直面也被裹挾著不得不逃跑,于是他們最終淹沒在了黑色的奔馳鐵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