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高進在河口堡逗留了大半個月,直到木蘭平安生產后,他又陪著對雙胞胎兒子在家待了三天,才和范秀安一到前往駱駝城。
這些時日,回到朔方部的侯三自派人遞了消息回來,那素囊部果然如高進所料那般,對朔方部是誰所立并不關心,只要河套依然群龍無首,各部奉他為主就是。
坐在馬車里,掀開車簾,范秀安瞧著河口堡治下豐收的農田,到處都是在收割的農人,忍不住羨慕起來,“也就是高兄治下才有這般太平豐收的景象,沒有稅吏家丁催收,百姓安居樂業。”
有著回龍灣的水壩調節蓄水,再加上各種堆肥,河口堡治下開墾的荒田俱是成了良田,那畝產比之神木縣內其他農田都要高出些來。
高進讓人在河口堡修了大倉,眼下河口堡的田地,有七成都在他名下,那些從鄰近堡寨過來落戶的軍戶還有摩天嶺的難民,俱是他的佃戶。
要不是高進不愿收那些投獻的田地,只怕河口堡里剩下那三成田地都要到他名下,這年頭自耕農的負擔太重,各地投獻田地成風,只為了躲避朝廷征收稅糧銀錢。
像高進這般大方的主,全陜西都找不到第二個,所以哪怕高進覺得治下百姓需得有自己的恒產方能有恒心,可是架不住這世道如此,他要是把田地分發下去,反倒是會叫人心亂了,他也只能暫時繼續當這個大地主,等日后時機成熟,再行軍功爵授田的制度。
“今年還算風調雨順,今后也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高進嘆了口氣,眼下是萬歷四十五年秋,陜西這邊接下來怕是馬上就要迎來天災不斷的日子,到時候怕是大半個陜西都要遭殃,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囤積糧食以備災荒。
范秀安聞言亦是沉默下來,陜西這邊雨水不足,而且分布不均,像是榆林神木府谷這邊還算是好的,其他地方據說都是糧食歉收。
“范兄,接下來還得麻煩你多去幾趟南方,為我收購糧食。”
“高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范秀安心中振奮,本朝太祖皇帝那“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的事跡他也是清楚的,雖說眼下還沒到天下大亂的地步,可是也能瞧出些端倪來,他自是會為高進廣積糧。
……
人言道,秋高馬肥,胡虜南下當是時。
放在以往,河套諸部總是會有人挑頭勾連各部,往邊墻掠奪,像是猛克什力部、沙計部都是其中佼佼者。
可如今這兩部成了高進忠犬,自沒膽子糾結各部犯邊,反倒是在河套上吞并那些小部落,到了最后更是和擺言太、吉能、切盡那幾個大部對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