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里只自己和杜弘域二人,高進自是滿臉坦蕩誠懇,對這位大公子剖析心跡,當然這其中多是他故意演出來的,只為讓這位大公子信任于他。
“若是人人如你,我大明何愁邊患。”
杜弘域感慨道,他本以為自己這回能肆意用兵,不成想事到臨頭,才看清楚手底下那群丘八已經是喂飽的鷹犬,想要驅使他們,打打順風仗還行,硬仗那是根本不用指望他們的,這復套之事還是要落在高進身上。
“小高,他日復套之事若成,朝廷封侯,我必和你共享此功。”
看著放下酒盞認真說道的杜弘域,高進卻是連忙道,“大公子,高進不求封侯,只愿為國戍邊,保這邊地百姓日子太平,只求大公子他日封侯稱公,能為末將撐腰壯膽就是。”
“好,我果然沒看錯人,小高,今后私下你我便是兄弟,莫要再喊什么大公子,顯得生分。”
杜弘域忽地解下腰間玉帶,這是他接任延綏鎮總兵后朝廷所賜,“這條玉帶便送給小高你了,他日我若封侯,便是你的腰膽,你做什么事,都盡管放手,天塌下來我也為你撐著。”
明知杜弘域是在收買人心,可是看著此時面色肅然的杜弘域,高進還是有幾分感念的,杜弘域始終都不曾有負于他,若是換了旁人,未必能入杜弘域這般信重于他。
有著杜弘域為自己穿上那條玉帶,高進知道兩人如今關系算是真正能稱得上是托付家人了,只是不知道日后他若起兵真把這天給捅個窟窿出來,這位大公子可還愿意為他撐一把,還是會和他兵戎相見。
一時間高進神情復雜起來,杜弘域不疑有他,只當高進還在感懷,于是在邊上勸起酒來,口中更是直接稱呼高進的表字,“先登,來,咱們喝酒。”
陪著杜弘域喝了幾輪,又聽這位新認的兄長發了幾番對手下軍將們的牢騷,高進方才起身告辭道,“兄長,如今切盡三部合兵,我不能離營太久,久則生變,還請兄長恕罪,待他日踏平三部,我陪兄長勝飲,不醉不休。”
“好,先登,有你這句話便夠了,我送你。”
“不敢有勞兄長,兄長且在軍中整兵,切盡三部乃是套部雄長,兄長若以奇兵擊之,也需得小心。”
“先登放心,那群丘八,若是連順風仗都打不了,我還要他們何用。”
杜弘域重重點了點頭,他明白高進話中意思,是擔心那些丘八打順風仗都會翻船,到時候面子上難看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