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
陳升紅著眼和受傷的士兵帶著戰死士兵的遺體回轉大營,待他們遠走,高進看向身邊眾人道,“全都上馬,咱們走。”
三里地不算遠,高進領兵往吉能部大軍去時,前兩里地只是策馬緩行,讓胯下戰馬能夠再恢復些體力,能夠支撐接下來的沖殺。
當距離已經停下來的吉能部大軍不到里許時,高進能看到那些潰散的切盡部敗兵大都聚集在了吉能部大軍正面,只是不知道那個薩囊汗王在不在。
因為被前方的切盡軍敗兵阻隔了視線,吉能部的兵馬并未發現遠處地平線出現的馬隊有什么不對勁,直到那支馬隊逼近里許不到然后策馬小跑,接著便是短短幾下呼吸間蹄聲如雷才感覺到不對。
這時候,吉能部前方那些切盡部數百的敗兵聽到那可怕的鐵蹄聲時如驚弓之鳥般慌張回頭,接著便只看到席卷而來的煙塵里若隱若現的赤焰旗影,直接炸開了鍋。
不過幾百步的距離,對于高速沖鋒的重騎兵來說,就是短短片刻功夫罷了。
那些被打得喪膽的切盡部敗兵不管是普通騎兵還是怯薛軍,全都瘋狂地向前向兩側逃散,直接擾亂了吉能部大軍的隊形。
到最后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切盡部敗兵沒有勇氣回頭和那可怕的白馬騎兵拼殺,反倒是被這股大勢裹挾著抽刀砍向了前方攔住逃命去路的吉能部騎兵。
朔方鐵騎就這樣繼續狂暴的一頭撞進了吉能部的前軍,幾乎毫不費力地就打穿了前軍,要不是那言這個吉能部之主在見到切盡部的敗兵后停下大軍,讓怯薛軍盡數到中軍護衛,只怕他就要直接暴露在朔方鐵騎的兵鋒下。
薩囊逃走時可謂是狼狽至極,還丟了蘇魯錠,自是無顏去另外兩部求援,所以那言直到高進殺過來,還不知道切盡部究竟遭遇了什么,可是當他看到那支人馬被血浸透,白馬化作赤馬的鐵騎殺入自家的怯薛軍時,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血戰過后大獲全勝的朔方鐵騎打得更加狂放,他們已經知道那些怯薛軍也不過是仗著身上甲胄才比普通韃子騎兵敢戰,可是他們的甲胄更加堅固刀槍更加鋒利,于是交戰時便避過要害,以傷換命。
吉能部的怯薛軍只有七百,在普通騎兵被切盡部敗兵沖散,等于是和沖鋒起勢的朔方鐵騎硬碰硬地照面廝殺中,從開始就被壓制得節節后退,要不是他們提前在蘇魯錠前列隊完整,全軍皆在,怕是已經被打穿了。
“老師,為我掠陣。”
盡管麾下朔方鐵騎仍在不斷向前突進,可是高進知道他們連沖兩陣,馬匹支撐不了太久,不能一鼓作氣地沖透敵陣,奪了蘇魯錠,只要他們露出頹勢,就會遭到更加兇猛的反撲。
始終在側翼護住高進的程沖斗領著兩個弟子,策馬向前遮掩住高進后,從馬鞍旁抽出角弓的高進引弓上弦,便朝著五十步外的蘇魯錠下一連三箭射出。
這三箭射得既狠又突然,本來尚自鎮定觀戰的那言肩窩中箭后駭得臉色蒼白,而他身邊護旗的侍衛則是身中二箭,抓著的蘇魯錠也遙遙欲倒。
“王爺!”
侍衛們慌亂的叫聲中,正被殺得節節敗退的怯薛軍中有人回頭,接著便響起了更大的驚呼聲,然后尚自抵擋的怯薛軍們就崩潰了,因為他們的汗王被侍衛們架著跑了。
那言絕望地看著那放下弓后揮矛殺散怯薛軍,搶了他吉能部蘇魯錠的可怕騎將,忽地想到漢人有句話叫做,“咫尺間人盡敵國。”,這時他耳畔傳來了那些可怕騎兵的歡呼聲,“都護神射!都護神射……”這才知道這騎將就是他和薩囊他們口中那姓高的小兒,不禁滿面羞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