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陜西上下,就沒人關心這場勝仗是怎么打出來的,雖說那位小杜總兵的公文里也有提到過麾下戰將神木堡千戶高進斬將奪旗,可毫無疑問在這場大勝里并不算太顯眼。
而隨后延綏鎮治下的倉庫忽地有了大規模的調撥,盡管那位小杜總兵花了不少心思遮掩,可卻瞞不過他們錦衣衛,陸文昭本想順著這條線索查訪下,可是卻被那位新上司給直接按住了,甚至言語里隱晦地暗示他這是錦衣衛都沾染不得的事情。
陸文昭能當到這個副千戶,也不是那種魯莽之輩,他當即偃旗息鼓,隨后便稱病告假,自己暗中查起了這件事情,他倒不是要去捅什么窟窿,只是想知道真相如何。
可讓他疑惑和奇怪的是,那些倉庫里的軍械糧草雖然被騰空,而且借著這場大勝,將所有的虧空都填平了,但是那些軍械糧草卻是就儲藏在離倉庫不遠的地方,并沒有像他想得那樣送到河口堡。
于是他最后便只帶了兩個信得過的心腹,扮做了來河口堡收豬的屠戶,想要看看這河口堡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結果倒是從那些商人口中聽到了許多有趣的故事。
這場勝仗就是高進這個神木堡千戶打的,小杜總兵帶兵出塞,或許只是轉了圈做做樣子罷了。
就在陸文昭想著心事的時候,前方忽地有人攔下了他,抬頭看去只見是張熟悉的臉孔。
“下官見過副千戶。”
沙礫明從馬上下來拱手道,他如今是錦衣衛百戶,不過陸文昭這個副千戶沒有跟腳,他也只是面上客氣罷了,這回高爺拱手讓出這般大勝,他父親也是得了偌大好處,可是仔細吩咐過他盯著錦衣衛里那些想搞事的家伙。
“你怎么來了?”
陸文昭皺了皺眉,他和沙礫明也是有交情的,不過自打秦王謀逆案后,這沙礫明的父親做了神木衛同知后,人就有些飄了。
“是韓大人讓我來的,今后這河口堡自有咱們錦衣衛的人看著,倒是不勞副千戶大駕。”
“你要常駐河口堡?”
“副千戶錯了,今后常駐這河口堡的是單英單百戶。”
沙礫明說話間,他后面跟著的斗笠客卻是摘了斗笠,赫然正是陸文昭曾經打過交道的單英。
“下官見過副千戶。”
單英朝陸文昭笑道,這回老爺送出去這等大功,錦衣衛陜西千戶所也得了偌大的好處,給他換個錦衣衛百戶也是應有之理。
“你應該知道,咱們錦衣衛收人,可是要家世清白。”
“陸大人,在下河口堡單英,可不是那單家寨附逆的單英。”
陸文昭聞言苦笑,接著自語道,“這倒也是,你既然能做這個百戶,想來身份履歷什么的都沒問題?”
“陸大人,我家老爺剛回來,正在家里備了酒菜,您遠道而來,不如去坐坐。”
單英瞧著陸文昭道,他這趟帶來的可還有他訓練的十來個好手,這陸文昭要是不識相,他們河口堡有的是地方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