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縣外,北郊空地,已然成了座大兵營,來投軍的人絡繹不絕。
除了那些自備馬匹武器的武家子弟外,也有很多的地方豪杰們奔著高閻羅的大名而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爭斗是免不了的,那些來投軍的幾乎都是青壯和少年人,練武的人火氣旺脾性大,一言不合就動手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有些性子野的甚至敢動刀。
“二哥,這回一共有兩百多人參與械斗,都是來參軍的良家子。”
軍營帥帳內,陳升皺著眉稟報道,眼下朔方五營招兵只招了近半,二哥這回挑選兵員格外慎重,新兵營里已經走了近兩成,這樣下去要招滿兵員不知得等到什么時候。
“這回又是為了什么事情打斗?”
高進放下手里神木縣的刑房卷宗,抬起頭問道,邊地男兒好勇斗狠是本色,他這回征兵大半個延綏鎮治下都應聲而動,這年頭宗族鄉黨盛行,為了爭田奪水,村寨間械斗打死人也是常事,只是他這里征兵以來這般大規模的械斗倒是頭回見。
“二哥,這回是靖邊堡有七十多號浙兵子弟過來相投,那些本地軍戶子弟和他們起了口角,隨后呼朋引伴糾結了一百三十多人和他們械斗。”
陳升答道,說起來他們也是浙兵子弟,當初沒少受本地軍戶子弟的排擠,只不過如今河口堡里倒是再沒什么地域之分。
“哪邊贏了?”
“雙方相持不下,不過王斗領人過去的時候,那些本地軍戶子弟已經支撐不住了。”
“人都在哪?死人了沒有?”
“全都押在前營,沒死人,不過重傷了幾個,已經讓軍醫救治了。”
高進起身,看向陳升,“走,過去看看。”
陳升知道高進事務繁忙,這兩天更是忙著整頓神木縣,他本來不想拿這等小事來勞煩高進,只是這次械斗鬧得太大,處理不當的話只怕那些新兵里都要鬧起來。
前軍營里,參與械斗的兩百良家子涇渭分明地分成兩撥站開,人少的那方看上去衣著舊撲撲的,但是精氣神十足,而且彼此站得頗為緊密,不像人多的那方,仔細看去內里還分了好幾撥。
王斗拎著兩把金瓜錘,滿臉冷笑地盯著這兩伙兀自不服氣的良家子,“怎么,都還沒打夠,你們要是有本事,就他娘的去殺韃子殺建奴,在這里逞威風,算個屁好漢。”
被罵的兩撥人雖然都不甘心,可是方才他們械斗的時候,就是被這位王將軍給打服了。
“二哥。”
這時候,高進和陳升到了,看到高進,王斗才沒有繼續罵那些良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