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護,威武!”
當高進策馬奔馳在步兵三營讓出的寬闊甬道間,隨著第一個士兵高呼,很快這呼喊聲便壓過了吹鼓手擂動的戰鼓聲。
那些狂熱高呼的軍官和士兵們恨不得自己也能追隨大都護一同出陣,而這時候白馬騎們已經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戰場上,越騎營和屯騎營隨著中軍的戰鼓聲和揮動的令旗,幾乎是在高進領著白馬騎從裂開的軍陣里洶涌而出時,從左右兩側散了開來,讓出了剛接戰的土蠻部怯薛軍。
遠處觀戰的那木爾看著這一幕,蒼老的臉龐上幾無人色,當朔方軍中兇猛的炮火響起時,他還心存僥幸,他知道大明的火炮犀利,但只要他們的騎兵能一往無前地決絕沖鋒,他們終究能沖垮明軍。
可是當朔方軍的炮火響起后,那位高大都護抓住己方騎兵氣勢被阻遏的片刻戰機,發動兩翼的騎兵徹底打崩了被怯薛軍驅趕的各路臺吉的騎兵大部后,這一仗他們就輸了。
卜失兔終究不是真正的大汗,面對朔方軍的炮火,他居然猶豫了,可是這是兵兇戰危的戰場,猶豫就會敗北。
如今那位大都護親自率領白馬騎發動了最兇猛的沖鋒,怯薛軍若是擋不住,他們土蠻部就完了。
“王爺,咱們走吧。”
那木爾身邊,侍衛們心驚膽戰地看著那支在太陽下仿佛神靈的勇士在策馬沖鋒的銀白色鐵騎在接戰后摧枯拉朽地沖垮了怯薛軍,面如土色地大喊起來。
“走,去哪里,逃回去,瑟瑟發抖地等著這位大都護殺到咱們部落里去嗎?”
那木爾蒼老的臉龐上滿是兇光,他瞪著邊上失去膽氣的侍衛們,拔刀道,“給我把蘇魯錠高舉起來,帶上剩下的人,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忠心耿耿的侍衛長看著宛若失心瘋的主子,跪在地上抱住了要上馬的主子,大聲道,“王爺,怯薛軍已經被鑿穿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哪里還有翻盤的機會,四千怯薛軍幾乎是照面間就被打崩,然后被鑿穿了陣勢,眼下那支氣勢如龍的白馬鐵騎正朝他們所在的蘇魯錠沖殺過來,那最后的兩千勇士根本擋不住的!
被攔腰抱住的那木爾一刀砍在了侍衛長身上,接著將他踢翻在地,“我是俺答汗的孫兒,就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怎么能像喪家犬般逃走。”
看著白發蒼蒼,臉上濺血的那木爾,四周的侍衛們都跪倒在地,原本惶恐的神情復歸于平靜,既然連主子都不怕死,愿意死戰到底,他們還有什么好怕的。
那木爾身邊的侍衛們帶著最后的兩千勇士朝著前方的白馬鐵騎發動了決死般的沖鋒。
打穿了怯薛軍后的高進根本沒有回身沖殺,而是將崩掉的怯薛軍留給了越騎營和屯騎營,他現在只想要留下土蠻部大汗的蘇魯錠。
“我是大汗,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