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幾個來自東蒙古各部的武士被朔方部的武士抓住當街抽了鞭子后,只能咽下這口惡氣,朔方城規矩多,可那些原本和他們同是蒙古人的朔方人一下子變成了講究人,而且他們還偏偏打不過這些翻身的賤種。
當年河口堡尚且到處能抓著隨地便溺的人抽鞭子罰錢,這朔方城里就更是厲害,因為東蒙古右翼三萬戶的臣服,再加上往來的商隊,朔方城里人多口雜,幾乎天天都有外來的人挨鞭子。
“我朔方城的規矩,還望諸位遵守。”
將瓦剌使者送入城中驛站,高迎祥自是將城里要守的規矩都一一告知,而看著那些在街口被剝了衣服抽鞭子示眾的東蒙古武士,瓦剌武士們雖然心中暗爽,可同樣也被震懾得不輕。
“這位將軍,我們的武士想挑戰將軍……不對,是想見識下威震草原的白馬騎。”
“我不是將軍,我只是大都護麾下的十夫長,想要挑戰我的話,不是不行,不過大都護說過,咱們白馬騎刀槍出鞘,必定見血方回,你確定他們要挑戰我。”
高迎祥看著那瓦剌使者,冷聲說道,他手下的士兵亦是面無表情地看向那些看上去頗為兇悍的瓦剌武士,頓時間一股惡寒的氣息升騰而起,駭得那些瓦剌武士們不自覺地抽刀。
“不必了,不必了。”
瓦剌使者感受著那些白馬騎士們透出的森寒殺氣,連忙說道,然后回頭用瓦剌話罵起自家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士,雖說他們向來看不起東蒙古的武士,可是眼前這些白馬騎士是能以一敵五,打穿怯薛軍的無雙鐵騎。
“那使者且先入驛站休息,我們就在左近,若有事便喚驛卒。”
高迎祥看著那瓦剌使者領著手下武士入了驛站,接著他聽到了那些武士里身材最高大的那個口中仍舊罵罵咧咧的,他雖然聽不懂瓦剌話,可也大致能看出這是個不服的。
弓弦炸裂,高迎祥猛地取弓,一箭直接射穿了那名瓦剌武士的頭盔,接著放下弓后朝那被嚇到的瓦剌使者道,“念在你們是客,若再敢出言不遜,小心性命。”說完,高迎祥自領著手下們揚長而去。
“你是蠢貨嗎,白馬騎也是你能挑釁的,你要找死別連累大伙。”
看著摘下頭盔后,頭皮上一道血痕的武士,瓦剌使者罵道,剛才那位高什長開弓射箭的速度實在太快,放在瓦剌也是一等一厲害的巴圖魯。
……
朔方城里,隨著瓦剌使者的到來,東蒙古各部自然也起了波瀾,右翼三萬戶里鄂爾多斯剩下的各部自是不在乎,土蠻部里素囊這位新大汗也無所謂,剛臣服的永謝布有些想法,可是也不敢多說什么,倒是炒花派來朔方都護府試探情況的使團覺得這是個機會。
“你瘋了不成,這可是朔方城,咱們要是對那些衛拉特的蠻子下手,你以為那位朔方大都護能放過咱們。”
和瓦剌使者挨著的另一處驛站里,是來自察哈爾部的使團,而且為首的使者是炒花的侄孫宰塞,勸他的是副使。
“朔方大都護不敢殺我,除非他想和咱們開戰。”
宰塞是少壯派,在內喀爾喀部也有威望,被公認為是炒花之后的盟主繼承人,他向來佩服林丹,這回來朔方都護府當使者,他雖然也被那位朔方大都護所懾服,可是他不甘心就這么空手而回。
“不能讓那些衛拉特的蠻子和朔方大都護交好,不然咱們遲早要倒霉。”
宰塞看得通透,衛拉特的那些蠻子可是無時無刻不想打回來,當年也先太師差點殺光黃金家族的血脈,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可是這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