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口中,諸多能改變各部逐水草而居的事物叫那些諾顏和臺吉們不敢相信,可隨著衛拉特的蠻子們率先說支持會盟時,永謝布、外喀爾喀、察哈爾各鄂托克和科爾沁等部都意識到炒花說得都是真的,沒見鄂爾多斯和土默特那些人臉上的神情,分明就是有好處想獨吞的樣子。
高進要的會盟,是各部遵奉朔方都護府的號令,同時為各部劃分勢力范圍,另外也是要統一各部的貨物價格,全部由朔方都護府來代為交易買賣,換句話說他要壟斷和蒙古的貿易,從今往后,大明的商賈不需要深入草原,甚至連關墻都不必出。
而這樣一來,高進就等于斷掉了后金和蒙古間的轉口貿易,同時也能做到真正的羈縻各部,將蒙古綁上他的戰車。
隨著高進讓人將整整二十多萬兩白銀搬進大帳內時,那銀山耀眼的光芒足以動搖每一個在座的蒙古貴族,就在這個月里,高進已經讓麾下將士悄然間將土蠻部的五千首級轉運到了廣寧,又拿回了足足十五萬兩的白銀。
參加會盟,認同大都護定下的規矩,那就可以當場拿走屬于自己部落來年貿易份額的預付銀,當炒花這般宣布時,向來窮困的衛拉特蒙古四部率先便跳出來表示愿意簽署這份朔方盟約,承認朔方都護府對衛拉特蒙古的羈縻統治,也表示日后但有戰事,愿意聽從朔方都護府的征召出兵。
接著便是永謝布、外喀爾喀各部,他們雖然沒衛拉特那般窮,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土默特和鄂爾多斯各部,會盟上早就簽了名字的,剩下的宰塞自代表內喀爾喀各部聯盟簽了名字,到最后只有和后金接壤的科爾沁諸部沒有簽下這份盟約,吳克善這個年輕善戰的臺吉只覺得連衛拉特的蠻子都在笑話他們而感到無地自容。
高進讓人準備好的盟約都是用漢蒙語在帛卷的兩面各自書寫好,一共準備了幾十份,以確保各大部的鄂托克都能有盟約誓書為證,雖說盟約這東西對于強者來說屬于隨時可以撕毀的廢紙,但同時也是法理上的依據,這為高進日后徹底征服蒙古可以提供完美的籍口。
當各部各鄂托克的諾顏們都寫上名字后,高進走到了擺在那疊盟約中間的純金大碗前,用刀劃破了手心,任由鮮血淌下,然后素囊、炒花、哈喇等一眾汗王和諾顏們都是同樣割了掌心,用這碗血在一張張盟約上按了手印。
而高進則是用自己那枚朔方都護印最后在那些盟約上加了血印,交由各部汗王諾顏們才算完成了結盟,爾后高進便直接劃了三萬七千兩銀子給衛拉特四部,他也不怕這些家伙敢貪他的銀子,來年不補上羊毛牲口馬匹,他們就別想再和朔方都護府貿易,而他有了出兵的籍口,也不會放過這時候最為虛弱的衛拉特蒙古。
二十多萬兩銀子很快就分了個干凈,當然這些銀子很快又會回到高進的口袋,因為銀子是死物,這些諾顏和臺吉拿了銀子還是要換成貨物帶回部中,而這中間的差價等于高進只花了八萬兩不到便羈縻了幾乎整個蒙古。
按照貿易配額分銀兩的時候,得了高進吩咐的素囊和查干巴拉等人當場將那些銀兩換成了朔方的錢票,多拿了二成,當他們將那些薄薄的錢票揣進兜里的時候,其余各部尚且猶豫不定,可是等到第二日當素囊等人讓手下持著那些錢票在朔方商會那里大肆采買物資時,包括炒花宰塞在內的諸諾顏和臺吉們才覺得自己好像虧了一大筆。
……
察罕浩特城外,高進騎在馬上,看著身邊的眾人道,“咱們出來的夠久,也該回家了,文詔,你且回大同,帶上你的家人老小自去河口堡,若有信得過的部下,便一道帶來,左總兵不會為難你們的。”
“是,大都護。”
曹文詔大聲應道,大都護允他獨領一營,號為背嵬,他自然愿意提攜鄉人部下,與其讓他們在大同鎮蹉跎度日,倒不如到大都護麾下效命,大都護賞罰分明,就是在朔方軍做個清白小卒也不比在大同鎮當個腌臜軍官來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