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話,滿百戶你那是被手下連累,不然那些家丁豈能奈何得了你!”
丁修是個自來熟,很快便和粗直的滿桂混得熟稔,有些事情也不避諱他,“滿兄,我看你這一身本事了得,卻在這等地方蹉跎,實在是可惜,倒不如去朔方軍里搏個前程。”
滿桂默然,高大都護的威名,他便是在宣府也是如雷貫耳,自打去年高大都護打服了插部,這一整年都沒有韃子靠近邊墻五十里的,可他就是想投奔也沒個門路。
“來,滿老哥,你附耳過來……”
滿桂猶疑了下,還是湊到了丁修跟前,接著他便變了臉色,不由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不然的話,我早有內線和證據,干嘛不在張家口直接捉了這賊廝鳥。”
丁修打著包票道,把范永斗放到靖安堡再捉,可不是為了什么錦衣衛辦案所需,為的就是讓范永斗把幫建奴采購的糧草運到這里罷了。
三日后,滿桂自是跟著丁修在關墻外,見到了朔方大軍,那當真是鐵騎如林,軍陣如山,饒是滿桂自負驍勇,也是瞧得如癡如醉,而被他提著的范永斗則是面如死灰,他怎么就信了范文程的鬼話,居然妄想著能對付高大都護。
“大都護,這便是那范永斗,此番多虧了靖安堡的滿百戶相助,才活捉了此賊。”
“下官滿桂,拜見大都護。”
滿桂這時候倒也機靈,他連忙順著丁修的話,大聲道,然后挺起了胸膛,他在靖安堡守了五年,如今終于有機會能出人頭地,自然要拼命把握住。
高進看著丁修邊上那瞧著像是蒙古人長相,卻又身材高大的滿桂,不由道,“果然是個威武的壯士,不過入我朔方軍,可就得從小卒做起。”
“下官愿意。”
滿桂哪里會猶豫,他十六歲從軍,在宣府待了快十年,這期間斬首的韃虜首級也有小十級,按著規矩,要么賞銀,要么升官,可他熬了十年才是邊墻堡寨的區區百戶,五十兩一顆韃虜首級的賞銀也是從沒拿到手過。
朔方軍賞罰分明,便是從小卒做起,也好過在宣府不見天日!
“既然如此,我大軍會在此停留兩日,你可以讓你家人遷到神木縣去,如何安排你自己決定。”
高進收下了滿桂,這些能打的勇士放在其他邊軍里也是浪費,倒不如都跟他去打韃子。
“大都護,這范永斗該如何處置?”
“私通東虜,罪該萬死,這種人拿來祭旗我都嫌臟,給我把他裝進麻袋里,丟于軍前,叫萬軍踐踏。”
范永斗本來還要乞命求活,可是聽到高進言語,絕望之下,不由叫罵起來,“高進,你這屠夫,你不得好……”
可他只剛開口,邊上滿桂大怒,一拳砸在他臉上,接著掏出短刀便揪了這廝的舌頭割了扔在地上,只看得高進身邊眾將側目,紛紛投來欣賞的目光,更是有人出聲贊道,“是條好漢!”
哀嚎的范永斗自被兩名白馬騎塞進麻袋里,丟在軍前,朔方鐵騎如雷而動,等到大軍前行,這世上再無范永斗,便連尸骨也看不到。
“丁老弟,這回可多虧有你。”
回轉靖安堡的路上,滿桂自是朝丁修謝道,沒有丁修引薦,他可萬萬想不到朔方軍竟然這般強大,高大都護亦是這般豪爽。
“滿老哥,以后莫忘了小弟就是。”
丁修自笑起來,他可是知道師父也在大都護軍前效力,他要給師父找幾個幫手,這滿桂能打,人也實誠,定能幫到師父。
回到靖安堡后,滿桂自派了個親信跟著丁修手底下的錦衣衛回鎮城取了家小投神木縣去,而他自己則是索性把靖安堡扔給丁修,當日便騎快馬自往朔方軍在關墻外的大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