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揪住了楊鎬,大罵起來,“我是個閹豎,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你楊經略守土有責,眼下這沈陽城里,你不出面安撫人心,組織守城,難道還要咱家代勞嗎!”
這通罵讓楊鎬從頹廢里振作起來,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他豈能受閹人之辱。
“魏監軍,本官自然知道該如何行事,還用不著你來教!”
見到楊鎬起身怒視自己,魏忠賢反笑起來,“好,好,好,既然楊經略胸有成竹,那便最好,那就請楊經略居中調度,咱家是個閹豎,做不了其他事,可還拉得了硬弓,揮得了鋼刀,便請楊經略派咱家去守城吧!”
“我這少了二兩肉的閹人都上城墻拼命了,其他那些有卵子的總不會連雜家都不如吧!”
魏忠賢撂下這句話后,便領著身邊兩個小太監離開了,楊鎬看著這閹人離去的背影,亦是神色復雜,不過他隨即便回過神來,喚過府里的屬吏和親信,開始發號施令。
整座沈陽城很快都被調動起來,五千多民夫被安排到四處城墻,楊鎬的兩千標營也全都上了城頭,魏忠賢自領著手底下番子在防御最弱的北城待上了,同時他手底下那些錦衣衛則是大肆抓捕城內有通敵嫌疑的細作,甚至不跟楊鎬商量,也沒有審訊,就直接當眾宣布罪狀,砍了腦袋示眾,這番殺戮震懾下,也叫城中上下悚然,原本還有些異心的都只能將那心思藏了起來。
翌日,魏忠賢被手底下番子叫醒的時候,他只見到城墻外有大軍抵達,不禁臉色發白,但隨即聽到手下番子喊起來,才曉得那來的不是東虜兵馬,而是李如柏的南路軍,他先是面露喜色,但隨即就狐疑起來。
這時候,已有遼東軍的探馬過來叫開城門,楊鎬手底下那標營的把總自是看向魏忠賢這個監軍,楊鎬可以看不起這個監軍太監,可他哪有那個資格膽子。
“不許開。”
魏忠賢面色凜然,然后探出城墻朝底下那探馬道,“讓你們大帥自過來與咱家說話。”
“你是什么人,也配見我家大帥!”
那探馬見城門未開,不由怒道,他仰頭看去,也瞧不清楚穿戴盔甲的魏忠賢是什么人。
“咱家是御馬監的掌印太監,也是皇爺欽封的監軍,咱家不配見你家大帥,你家大帥是要造反嗎?”
聽到城墻上傳來的喝罵聲,那探馬愣了愣,隨即便打馬而去。
不多時,得了底下探馬回稟的李如柏直接愣住了,他本以為自己能順利騙開城門入沈陽城,到時候且等努爾哈赤大軍到了再做決定,怎么突然殺出了這個魏太監。
李如柏雖然暗中已經私通努爾哈赤,可是明面上未反,而且也存著觀望和待價而沽的意思,所以自是領著親兵親自到了城門下見魏忠賢。
“見過魏公公!”
魏忠賢看到城下果然是李如柏,不由皺了皺眉,李如柏的南路軍是走清河城,出鴉鶻關,按道理他就是得了劉綎杜松兩路大軍兵敗的消息,也不該那么快就回到沈陽來,除非他壓根就沒離開清河城過。
想到這里,魏忠賢心中自是警惕,便朝李如柏道,“李總兵,城中四門皆堵死了,城門一時半會可開不得,你麾下大軍便在城外駐扎,若有要事,便坐吊籃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