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要造反嗎?”
魏朝披著衣服,看著明火執仗,身邊是東廠番子簇擁的魏忠賢,忍不住色厲內荏地喊道。
“魏朝,造反的是你們這些奸妃的黨羽,假傳圣旨,想要謀害太子,你們的事發了!”
魏忠賢正氣凜然地喝道,而魏朝聽到那句奸妃黨羽,便知道魏忠賢居然是要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只是他剛待要反駁,卻只見魏忠賢看向他身后冷聲道,“鄭超,你也要附逆么?”
話音未落,魏朝只覺得腦后劇痛,接著便雙眼發黑撲倒在地,他的后腦殼直接被拳頭大小的流星錘砸爛了,而他身后的年輕太監跪倒在地,朝魏忠賢道,“愿隨魏公公討逆。”
“起來吧,擊鼓聚將,送太子入宮,護衛皇爺。”
不多時,黑草欄場里,鼓聲回蕩,四衛營和勇士營的駐地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然后各營兵馬便喧鬧著,往御馬監的校場而去,自遼東回來,魏忠賢可沒少折騰四衛營和勇士營,遍數整個京師,也只有四衛營和勇士營能在半夜聚兵不亂。
將近半個時辰后,各營兵馬方自到齊,魏忠賢滿臉得意,單英和陸文昭則是低頭不屑,朔方軍中,半夜鳴哨集兵,頓飯不至,便要挨罰,這底下的四衛營和勇士營與朔方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各營的將領們看著火把照耀下,身披鐵甲的魏忠賢手里提著那新上任的御馬監掌印太監的腦袋,都是悚然而驚,可是隨后當魏忠賢將首級投擲在地,又拿出御馬監掌印太監的印信和圣旨,聲稱宮內鄭貴妃的黨羽趁著皇爺昏厥,假傳圣旨謀奪司禮監、御馬監,暗害太子,圖謀篡位后,這些將領們便知道站隊的時候到了。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要勘驗魏忠賢口中那道所謂誅除奸妃的圣旨真假,這兩年魏忠賢沒少在四衛營和勇士營少花心思,士卒們都曉得魏太監乃是武藝高強,仗義疏財的豪杰,這里面得過魏忠賢銀錢接濟的士兵和底層軍官可不在少數。
“愿隨魏公公討逆。”
那些將領們都是人精,誰都清楚太子讓魏太監拿下御馬監兵馬時,這大勢已定,至于宮闈里的真相如何,他們可不想知道。
魏忠賢自是立刻揮兵往玄武門而去,那駐守的士兵本就是四衛營的,當他們的將主出面喝罵幾句后,那些士兵就開了宮門。
在魏忠賢的指揮下,四衛營和勇士營飛快地接管著宮禁,而陸文昭則是回到東廠,指揮番子們守好內承運庫等重地,至于單英則是領著錦衣衛去東宮請太子爺了。
枯坐半夜的朱常洛見到單英時,那陰沉惶恐的臉上露出了狂喜,“殿下,請您速速入宮,侍奉皇上左右,以定大局。”聽著這番話,朱常洛站了起來,語無倫次地道,“太好了,魏伴果然沒有讓孤失望。”
朱常洛沒有半點猶疑,立馬跟著單英在錦衣衛的護送下往乾清宮而去,路上他自朝單英問道,“單千戶,孤接下來該怎么做?”
興奮過后,想到自己那位父皇,朱常洛面色又變猶豫起來,單英知道這位太子爺優柔寡斷的毛病又犯了,于是道,“殿下不可掉以輕心,今晚過后,京師必亂,還是等高都護到了,壓制京師內外,屆時殿下自可從容處置。”
朱常洛聽罷,面色方才好看了些,不論如何他今晚做的都是大逆不道之事,沒有高進的大軍做依仗,他也是有些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