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秀目一瞪,只見段偉不由自主地后退一小步。
“二郎之前是如何吩咐你的?”武媚不悅地問道,明明語氣平和,卻給人一種無形有壓迫感。
“二郎他……讓在下以安撫為主。”段偉喃喃說道。
“安撫有用的話,他們還會亂嗎!你馬上帶人將鬧事之人抓起來!”武媚眉頭稍戚,吩咐道。
段偉為難地說道:“以后也有人鬧過事,只要在下過去了解情況,便能得到妥善解決。這回有些不同,鬧事的有幾百人,于園內到處打砸傷人,并將簡易棚屋推倒了許多!其中打頭的就有幾十號人之多,護園隊倉促之下十幾人被他們扣住!若是在下使用武力,只怕會激化矛盾,事情變得更復雜。”
李泰于一旁聽了卻是心中暗喜,說道:“武娘子,要不要本王派侍衛助你一臂之力?”
他想到父王歷來最是恐懼民心生變,一向都以懷柔為主,每逢遇到事情首先相關國策均注重收買民心。自己的侍衛出馬還好,對鬧事之人多少有些威懾力。而段偉他們作為護院隊,不外乎就是家丁之類角色,那些鬧事之人未必會給他們面子,否則也不用急匆匆地跑來稟報了。
武媚剛要發話,這時候外面又走進幾人,領頭的卻是許昂。只見他打開手中折扇虛扇幾下,搖頭晃耳故作文雅地吟道:“喜慶之時欲縱酒,誰人……”
“許監生欲在本王面前一展詩才、滿腹經綸嗎?”
李泰肥碩的身子向前移了幾步,不屑地冷笑道。敢于本王面前擺現詩才之人,大唐沒幾個,勉強算得上的方二既然不在眼前,你姓許的算哪根蔥?
許昂一見竟然是才學出眾的魏王,哪里還敢托大,連忙鞠躬行禮道:“末學見過魏王殿下!殿下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名振大唐,人人敬仰!乃吾等之楷模也!”
“去去去!”李泰抬起肥手推了他一把,喝道:“沒見武娘子正忙著嘛,沒事上旁邊呆著去!”
許昂訕笑道:“殿下莫怪,末學找武娘子恰好有點事。”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李泰對許昂的突然出現阻礙了他英雄救美,極不耐煩地喝道。
“哦,末學想找武娘子談點生意,就是……欲將家中存豆賣予新德勝樓。”許昂心里直叫苦,誰能料到李泰這貨也在場,搞得他無所適從,只得結結巴巴地將來意說出來。
“混賬,還不快給本王退下!”
李泰一聽怒了,這都什么時候還來找武娘子談生意?
許昂畢竟是官二代,熟知長安城里紈绔們的游戲規則,既然做不到如方武那般蔑視皇權,面對李泰這只標準的皇二代則只能退避三舍了。
不料武媚饒有興趣地叫住他,說道:“許會首請留步,不管何時這生意還是要談的。不知許會首大豆準備作何售價?”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李泰心里暗急,此事若是自己處置得當,父皇自是少不了嘉獎。機會來得如此彌足珍貴,他怎愿坐失良機?于是大聲喝道:“生意再大,有比得上安撫動亂來得重要嗎?”
“民以食為天,這不是簡單的生意,而是糧食生意。許會首盡管說來聽聽,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武媚淡定地說道。
“武娘子好氣魄!眼下大豆每斤一兩六,在下就折價一兩三賣回給你如何?”許昂心痛啊,他本想暗中將大豆價格上推到二兩以上再來找對方談的,誰知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縱,非但升不上去,比前幾日還降了一分。
“呵呵,許會首在說笑不成?四日之前行情還是一兩七,眼下已是一兩六,只怕過得十日八日,就跌至一兩三了,我為何還要花同樣的銀兩向許會首買?待過了春節,只怕一兩都不用,許會首莫欺小女子見識少!”武媚應道。
段偉見武媚放著緊急的事情不顧,卻不緊不慢地跟別人談生意,心里極度不滿,但又不敢有何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