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不想上學了怎么辦……”
坐在車上,看著后面嗷嗷哭的三小,以及父母不舍的樣子,白純嘆了口氣,眼看著視線被山陵阻擋,這才轉過頭來,神情恍惚。
一個普通人,未免太難了。
為生活奔波、在社會上受盡風霜,賺了些錢,卻也難免冷落了家人,明明是至親兄妹父子,一年卻見不了幾面,自小到大,加在一起,或許也才見到一兩年。
弟、妹還小,看到自己就開心,臨到離別就哭,這未必是壞事。
等過了兩年,明明心里難過,卻不再哭了,只是孤僻地看著自己走,那才讓人心疼。
神思游離,白純渾沒注意,身后兩排的龔瑞雪,正一臉向往地看著自己,見自己臉上失落,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足了勇氣,走了過來,拿出一百塊,跟白純同座的女生換了座:“你怎么了?”
白純看了看她,沒心情說話。
“你……你要是難過,我把……我把肩膀借給你枕……”結結巴巴地說出這些話,龔瑞雪面如火燒,只覺得整個人都昏沉沉的,期待白純的回答,同時暗中鄙視自己的失措。
平日里的龔瑞雪,因為家庭條件好,性子張揚得很,平時調戲班里的帥B,也沒在意過,今天卻這個毛頭小妞的樣子。
沒辦法,此刻的白純,在龔瑞雪眼中,未免太過如夢如幻了。
秋風已涼,白純一身黑色修身外衣開襟,神情疏離地斜僥在車窗邊,眼神迷離望著遠山,心里卻又空無一物,微微的秋風吹著他額角的鬢發,整個人的氣質,與熱鬧的車廂形成鮮明對比,幾如一幅《舟車離人圖》一般,說不出的氣質飄渺,清冷如露。
如果說上個月的初遇,還只是見色起義,此刻的她,才真的被白純一瞬間的“風情”所打動,整個人的心,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白純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了下,依舊沒有和她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閑極無聊地看些新聞。
此刻的他,實在是沒有心情被妹撩。
……
直到回到學校,想著龔瑞雪的樣子,恢復過來的白純才一陣好笑,發現這個男女平等的世界,果然有點意思。
“你笑什么?”沈冰停下手中的筆,突然轉頭輕聲問道。
“沒什么。”
“……”
沈冰是有點真的看不懂白純了,自己的條件也不差,學習好,人也漂亮,可在白純眼里似乎什么也不是,平日里與任茹草一塊玩時都能有說有笑,跟自己這么個活色生香的女生坐同桌,卻從沒有一絲緊張,仿佛根本沒有在意過自己一樣。
這些時日,她甚至做好了白純跟自己表白的準備,連答應的話都想好了。
諸如“咱們現在學習為重,一起努力一起考上大學,到時再在一起……”之類的話,她不止一次在腦海里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