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傍晚,沙成從昏昏沉沉中醒來,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處在一處河灘上。再回首,摸索自家東西,真武劍鋒芒盡失,劍身刻滿降妖咒,好似變成了一柄普通鐵劍。而十二顆定海珠則攢成一串念珠套在左手腕,光澤內斂,完全沒有任何靈寶氣息。
沙成正要施展遁光,卻發覺所有法力消耗殆盡,得從頭練起,無奈之下只能邁步隨便找個方向前行。
幸虧他肉身強大,腳步甚快,到了晚上看到前方有一個道觀,就過去借宿。只見那廟宇上書——黃龍觀,門盈為:真龍護風云,丹宵懸日月。
道觀并不大,只遇到一個老道在清修,見到沙成也不驚訝,開門后就讓他住進一間空房。
沙成幾經大戰,精神早疲憊不堪,那是兜頭就睡。他畢竟得了玉清和黃天兩種道術真傳,內息自發運轉,睡過半宿,精力就自然恢復過來。
天色尚未亮,他分別把真武劍和定海珠用玉虛練氣心法祭煉一番。按《玉清降妖咒》所述,法器分為凡器(無法則),法器(蘊含地煞法則),法寶(蘊含天罡法則),靈寶(蘊含天罡地煞法則),先天靈寶(蘊含先天法則),先天至寶(蘊含開天法則)等。
沙成指尖流淌著一層淡淡的白光,如月光一般,輕輕纏繞滲入兩件寶物里,這是在用靈氣洗練法寶。真武劍因是寒鐵和元陽銅鑄造,內含兩道地煞法則,只需逐步蘊養祭煉,完善禁制即可誕生法則。而定海珠則是蘊含五道先天法則,乃是先天靈寶,要祭煉成功則困難重重,需經過無數個日月打磨。
沙成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自己須得煉就七十二道地煞禁制,真武劍才能圓滿進化為法寶。一輪祭煉完畢,外面天光大亮。他起身走出屋子,到老道士那兒致謝。
道觀前堂供奉著三清法相,顯得十分清幽,頗有無為之意。
那老道士已盤膝打坐,對朝陽采氣,鼻息間有兩股碧青,幽黃微光游走,宛如靈蛇起舞。
沙成沒學過正宗的道門練氣法門,此刻見得道士練氣,頗為奇怪。他身懷法術,也不害怕,就走近了,坐等老道士收功。
“小友來了。”忽然老道士開口。不知何時已行功完畢。
“見過道長。”
“你可是要離開?”老道士問道。
“我……”沙成本想說要去拜師,卻不知道路,只得反問道:“前輩可聽說過玉泉山金霞洞?”
“你是準備尋仙問道?”老道士若有所思。
“正是。前輩能否指點下道路?”沙成道。
老道士搖頭道:“沒聽說過。你有所不知,自封神之戰后,天地靈氣大減。上古圣王絕天地神通,自此洞天福地隱匿,大能不現。老道我苦求大道,踏遍晉州大地,也不過締結了顆下品金丹,且壽元將盡,何談指點與你?”
“那可有地方打探神仙消息?”沙成覺得有些難辦。
“有,加入司天監,為朝廷效力,可攬各宗門秘卷。”
“司天監?”沙成疑惑道。
“嗯。”老道士點頭,“武唐皇朝太宗所立,共有八百分舵,各宗各派都有弟子在里面歷練。”
“如何加入?”沙成屏息。
“司天監是朝廷維持皇庭運轉之重要基石,那是有仙人坐鎮的。比如正一派第五代天師道人,在這武唐立國以來,便是龍虎**斬妖除魔聞名。還有蜀山劍宗的行走乙休道人,兩口青陽仙劍,冠絕當世,連妖仙都斬過。一旦哪里有妖孽鬼怪作亂,朝廷就會派遣司天監人員出馬,斬妖除魔,在這里,萬不可違背人王律法。”
沙成驚詫。
“為何仙人會為朝廷效力?”
“因為人道龍氣。據傳,李唐開國得道了上古人皇秘法,鑄造了人道龍庭,龍氣有鎮殺仙人之能,那可是無數仙人都抵抗不得的法寶。”老道士眼中有有著無盡向往之色,神情飄渺,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