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潑皮進門后,便是連聲高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當家的!天大的機緣!”
待二人稍稍喘息片刻。
豎耳聽得大概說辭,鱷霸也不欣喜,面無表情,兀自在那把著石碗,喝著濁酒。
良響,才道:“那儲物口袋何般模樣,你再細細道來。”
潑皮回道:“白玉似的布,金龍玉珠配的彩,上系著銀繩,被那人保護的周全。”
“金龍玉珠?”
鱷霸站起,踱了兩周,摸著下巴,思量道,“前陣子聽聞,那南離星洲南離國國主第三子,不幸落難,沉尸海中,五皇子有意上位,而這金龍玉珠,正是他國的信標,要真論你二人所言,這的確是大寶貝。但,也是個禍害。”
“當家的可是怕那口袋招惹是非?那咱們扯掉金龍,扣掉玉珠,再要口袋里的東西不就成了?”里屋一聲傳出,一個彪形壯漢瞪著雙虎目,走上前來。
“人可以毀尸,口袋可以滅跡,這都不成問題。”鱷霸搖了搖頭,“但,讓我顧慮的,是另一個小道消息。”
“哦?何消息?”
“有人曾在北圣天洲,看見過,這沉尸海中的皇子,不僅活的好好的,還多了些佳人相伴。”鱷霸又坐到當堂,“但,后來南離國人尋來,到頭,還是一場空。”
“那怕甚么?多半是虛言,大哥你還管這種蝦米小談?”彪形壯漢一屁股坐在了鱷霸身旁,抓起桌上的酒壺,也不用杯碗,就這么仰頭灌了一大口。
“虛言?”鱷霸搖了搖頭,沉默了許久,待那壯漢快要將酒喝完后,決定道,“這票,可做得!但,得先摸到遠些地界,不要用老地方了。”
“行!”壯漢放下酒壺,咧嘴一笑,擦了擦酒漬,便站起身來,“那我先帶他們準備下,五分鐘城門口見!”
說完,壯漢便帶著兩潑皮和周邊幾個弟兄,拿上家伙事兒,悶頭出去了,剩下鱷霸獨自一人在屋內,皺眉不語,少頃,才從中堂桌下,摸出一圓滾滾的綠色珠子,揣在懷中,往偏堂走去。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的李紫星,匆匆出了城門。
或許是因為心頭惦記著計劃中的機緣,亦或是在亞海礁州一路安逸,無人注意,放松了警惕的原因。
他便只顧看著圖繪,埋頭趕路,并沒有注意到身后遠遠吊著的黃衣潑皮。
烈陽高照,行了不知多久。
遠遠看去,那小城早已變成遠遠的黑點,隨著一個大沙丘下過,終于消失不見。
周圍的荒涼與炎熱,讓李紫星不禁仰頭眺望了下遠方,雖然有靈氣護體,不懼這焦灼與烈光,但面對著無邊無際的沙海,對于他這個普通人的內心,難免會有畏懼之感。
這兒,不知埋葬者多少豪杰,多少生靈。
‘要不先回去吧。’
李紫星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他后退了幾步,回到了沙丘之上,向著四邊眺望,周圍只有那遍野的黃沙,和隱隱露出的巨型骸骨,別無他物,連記憶中顯眼的綠色,都看不著見。
他又瞅了瞅圖繪,如今僅能依稀分辨那圖上的某些地點,通過前人種下了靈標,才堪堪認清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