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洛天依在外出購買蜀錦時,認識了一個坐在河邊發呆的中年男子。
有時候帶著樂正綾出來時,她們時不時的還會和他聊上幾句。
中年男子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聽話,聽話。”
這也讓樂正綾嗤笑不已,一個男子,已到了這般年紀,還問這種小孩子的問題。
他貌似也很向往洛天依和樂正綾兩人這樣的生活。
又過了兩年,孫權來信說,陸遜去世了。
樂正綾為此大哭了一場,那可是她最好的部下……
“阿綾,別哭,你還有我……”摟著懷中的人兒,洛天依柔聲安慰著她。
“可是……可是我……”
“好了,阿綾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樣,哭鼻子了。”拭去樂正綾眼角的淚痕,洛天依繼續安慰道。
“是啊……年紀也不小了。”聽到洛天依這么說,樂正綾也是用手指點這洛天依的臉頰,發現那白皙的皮膚竟干枯的可怕。
“天依……”
“沒事的阿綾。”
后者暖暖的笑容使得樂正綾安心下來,有時候愛情就是這么神奇,你信任我,我信任你,便足矣解決這世間所有的事情。
此后許久,洛天依都不再出門,一心在家里陪樂正綾。
六年后,洛天依收到了孫權給自己的書信,也或者可是稱之為,遺書。
除卻囑托她本身之事外,他還托她,替他看一眼,那未來的繁華盛世。
爾后一天,河邊的小胖子缺主動找上們來。
“前輩,你說,若是你面對一件足以改變天下的事,而前人已給你留下解決辦法,你是會自己決斷,還是聽話呢?”
那男子顯得很著急,但又很誠懇的問道。
“天下?這天下大勢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前人所言只可應當時之勢,現在的事,依你自己的判斷便可。”
正在炒菜的洛天依頭都沒回,直接答話道。
“好,我明白了。”聽到這番話,男子輕笑一聲,好像豁然開朗般,不再言語,直接離開了。
“這江山,或許父皇當時,交給我,就是錯的。”
男子回到成都,獨自一人待在皇宮門前,看著來來往往慌亂的百姓,苦笑道。
數日前,他打開了相父最后一次北伐前給他留下的錦囊,依計行事可保蜀漢數十年。
但,他累了……
或者說,他不想在看到戰爭中那些死去的面孔了。
他的士兵都在挨餓,他的百姓們都在驚慌失措,擔心魏軍破城后會不會屠城。
“這天下,亂了這么久,也該結束了。”朝堂上,聽著光祿大夫周贊出城受降的提議,他閉上眼喃喃著。
“陛下,大將軍手中尚有數萬可戰之軍,成都糧草也可吃撐數月,我等愿與魏軍決一死戰!”
“是啊陛下,我等愿與蜀國共存亡!”
還有這些先帝給他留下的,忠心耿耿的臣子們啊……
“出城!”
公元263年,魏國司馬昭進攻蜀國,后主劉禪在尚有一戰之力的情況下,出城受降,后人皆譏之,笑之。
“他最終還是降了。”
樂正綾聽到此事后,搖了搖頭,這蜀國皇帝當的,未免也太沒骨氣了點。
“阿綾,你不懂。”當過君主的洛天依在這方面要比樂正綾理解的多。
“他不是為了自己茍活性命,若要為此,他大可用士兵的性命來填堵。”
“哎……”
公元265年,司馬昭之子司馬炎稱帝,建立晉朝。
公元277年。
已是白發蒼蒼的樂正綾攬著洛天依的胳膊,看著遠方水色,嗚咽道:“天依,一世,真的好快。”
“是啊,真快。”洛天依望著身旁的人兒,臉上輕柔的笑容,似是從未變過。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江東,那孫策的葬禮上……”
“當時你還兇我,我不就是沒打下合肥嘛。”提起舊事,樂正綾也是想起種種過往,抱怨道,“之后我不是打下來了嗎,還活捉了曹仁。”
“天依,我一直想問,那一年的那場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世找到你,我就告訴你。”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上一世來的太突然,我真的……”
“阿綾,你說下一世,我還能找到你嗎?”
“阿綾?”
身旁的人兒許久不曾答話,洛天依費力轉身望去,發現后者的眸子,不知何時已悄然闔上。
微風吹起一縷白絲,身旁人兒的體溫似乎尚在,洛天依依偎著這股暖意,微笑著,淡淡道:
“阿綾,下一世,再會。”
PS:算是懷舊一下吧,今天在碼這個,為了證明我沒有偷懶咕咕咕,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