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的**有很多種。
最簡單的例子是從S東去京城,自南向北,坐車、騎馬、跑步都無可厚非。
但你非說有人自S東出發,繞道太平洋,橫穿M國,撒泡尿后越過大西洋,再經北極圈和北極熊合個影,抱著被餓死、困死的覺悟橫跨西伯利亞無人區抵達京城,是錯的。那也說不過去。
畢竟路是自己走的,而地球是圓的。
張田林的計劃從他復活那一刻開始,死而復生是他此刻最大的籌碼。
大明缺錢,而且是很缺錢。這一點他知道,皇太極也知道;李自成就更不用說了,他曾今是替朝廷傳遞公文的驛卒,明廷不缺錢他就不會下崗,不下崗誰還有這閑工夫搞起義?指不定眼下正在哪個地方鎮壓起義呢。
正因為大家都知道朝廷缺錢,所以皇太極采用了打消耗戰的手段。不決戰,但三天兩頭來京城鬧,消耗你的兵糧。
李自成則打著‘均田免賦’的旗號,存心要把沒錢的老板趕下臺,自己當老板。其實他也沒錢,好在他沒負擔——沒有幾百萬親戚在那里嗷嗷待哺。
有人會說,幾百萬親戚夸張了。到了崇禎那會兒,有特權的貴族少說也有兩百萬。
他們不僅霸占了老板姓的田地,賦稅全免,家里富得流油了還整天指著朝廷劃撥點款項,為自己奢靡的生活錦上添花。
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公平,是殘忍的對比。
朱元璋開國的時候,連年戰爭搞得老百姓比崇禎那會還窮,但也沒見人天天鬧騰,嚷著搞起義。因為放眼望去,你看得見的所有人,都窮!
說通俗一些,哪怕要搞起義,搶個劫什么的,你還真就連對象都找不到。
現在不一樣了,兩百萬世襲功臣、皇親國戚,就活生生的擺在那里。
擱誰身上都一樣,快餓死的時候看到有人還吃著火鍋唱著歌,不搞他們搞誰?人不能讓尿給憋死。
其實兩頭為難的恰恰就是皇帝,他不能自廢貴族體制,畢竟七大姑八大姨的,實在下不去手。但也不能等著老百姓自己動手,畢竟朝廷不是自助餐廳。
這一點從崇禎幾次下罪己詔就看得出來,他再三表明:老百姓搞起義是有理的,都是朕赤膽忠心的子民,我愿意原諒你們。
到后來,只要肯服從招安,他連燒了他家祖墳的張獻忠都能寬恕。
皇帝做到這份上,也只能用孤家寡人來形容了。
好在張田林的真實成分也是赤農,他可以放開手腳來搞皇親國戚。
當然,和起義軍一樣靠明搶是萬萬不行的,大臣們也不傻,替你做事你還搶人家工資,那是隋煬帝干的事,弄不好就會產生軍閥四起的局面。
單就這一點而言,當初魏忠賢做得還算不錯,拉攏一批,打擊一批。唯一的缺陷是劫富但不濟貧,導致此事失了人心,他也被罵成了狗。
張田林倒不怕自己被別人說成魏忠賢二號,事實上人家私底下早這么罵了。
真正的問題來自于他的上一任沒掌握好火候,不僅沒有,甚至還做到了殺雞取卵、竭澤而漁的地步。
他看過賬冊,當初魏忠賢得來的錢多半是賣官售爵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