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是一幢‘回’字型建筑,分三層,底下兩層都是鋪面,共有十八間鋪子,放滿了酒桌和椅子,其中不少鋪子里還有所謂的雅閣,不過是用繡花屏風和草席簾子單獨隔開的而已。
最頂層是雜物間,供租賃酒肆的掌柜們存放雜物。
‘回’字的中央可以說是一個露天院子,地面上搭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擂臺’。平常供藝人唱個小曲或搞個雜技表演。
坐在四面環抱的樓上喝酒,能夠將整個‘擂臺’收入眼中,一覽無余。
據年紀較長的酒肆掌柜說,院子里原本是一個戲臺,后來因天啟皇帝朱由校干起了木匠活,常常讓宮里的侍官們拿他的作品到酒樓里拍賣,臺子就改成了現在這模樣。
換句話說,搞拍賣活動還真不是張田林的首創。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酒樓里東間的廚房開始最先熱鬧起來,十幾個廚子連同他們的助手都忙得不亦樂乎。
生意很快就要來了,張田林也已帶著幾個家丁,站在酒樓的大門前搞起了歡迎儀式。看他今天穿著一身橘紅色的公服,不知情的路人瞧見還以為是太監在辦結婚酒宴。
主要是這架勢太像,為了將場面撐得再熱鬧些,‘擂臺’上還請來了不少舞姬與樂師,此刻樂師們正在為樂器做簡單的調整,時不時傳出幾聲二胡和琵琶的聲音。
最先到來的是六科給事中,以及他們的隨從。
這是有道理的,雖然給事中的官位不高,才正七品。但他們相當于是現如今的紀委,專門考核、監督六部里的各級長官。
就一般情況而言,他們不到,那些有錢有勢的正主也不大樂意來。做那婊啥,也得立牌坊不是。
張田林在門前熱情的招呼著。
“誒,這不是錢尚書,錢大人嘛,歡迎歡迎。”
“王公公您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怎么還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呀,真是折煞老夫了。”張田林口中的錢大人微紅著臉,賠笑道。
記得一個月前,也就是初入‘大明劫’副本的時候,張田林和江小白發現國庫的情況已到了不太好意思用‘見底’來形容的惡劣地步。(還欠了一屁股軍餉)
于是他倆很好意思的舔著臉,向朝堂上的大臣們發起了募捐,并再三強調:等幾個月后國庫有新入賬再退還。
誰知道這幫整天以大明忠臣自居的高官,捐款數額超過1000兩的寥寥無幾。尤其是這位錢大人,聲色并茂地列舉了種種家庭不幸,捐出20兩碎銀后,真能讓人產生當場退還給他,并多賞他幾兩的沖動。
確實是大忠臣,根據張田林后來的調查,這家伙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家里還得養四個小妾,最年輕的那個才不過十九歲,不怎么懂事,整天仗著寵愛,嚷嚷著買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如此看來,這生活著實艱苦,也難為他了。
張田林笑嘻嘻的走過去,拱手道:“啊呀,錢大人恕罪,我先前擔心您操持家業不容易,所以也不曾發請帖給你,多多包涵吶。”
“哪里的話,王公公今天拿出手的賣品,可謂是亙古未有,我怎么著也得來看看。要是這世上真有如此寶貝,就算傾家蕩產,我也得買一些好獻給皇帝陛下。”
“真是忠君愛國之士,我大明要是能多出幾個像您這樣的人物,何來今天之患啊。”
“呵呵呵,王公公謬贊!謬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