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發脾氣的也不止黃大人一個,錢世儒更來氣,明確表示:找不回他家人,一切免談。
兩位主將頻繁來往的書信,也早已從原先文縐縐的文言文,改為語句不是那么通暢的小白話。比如前半句剛說‘你是怎么搞的’,后半句就直接變成了‘操X娘’。看得出是氣到了不顧語法辭藻的地步。
事發第二天,大本營內由廖鐵雄召開了軍議。
與會者只有三人,張田林還坐到了前排。
廖鐵雄的想法是,他已經沒什么想法了,信送出去不過做個樣子,等信使跑個來回別說是黃花菜要涼,哪怕是保溫性極佳的過橋米線都得涼。
所以這次和幾位‘千里走單騎人士’開會,無非是為了留個記錄,證明自己曾今也是做出過努力的,可惜天不遂人愿罷了。
三位外委把總都很支持他的想法,認為這是切實做到了老子的‘無為’思想。
嘆氣、跺腳、摔東西,三大步驟完成,現場軍議記錄員也已畫押封存記錄。四個人再裝模作樣的長吁短嘆一番,正欲散會,就聽見營長外鬧開了鍋。
走出去一看,不知何時闖進來一群胄甲靚麗的女兵,領頭人居然是之前和張田林見過面的珙由英。
只見她騎著馬,沖著一個站崗的士兵,大聲嚷嚷道:“你們的廖長官呢?還不快叫他出來。”
“二小姐,您別為難小的,廖長官正在開會呢,不便打擾。”
“這個時候還開什么會!人質被截的地方就在本城不遠處,只有我們這里發兵才能扭轉這次受降的局勢,趕快把人給我叫出來。”
聽得遠處的喊話,廖鐵雄輕聲念叨一句,“婦人之見。”
隨后又換上一張笑臉,小跑了過去。
說起來大家都是混日子的高手,張田林不免有些嘆服。
來到近前,廖鐵雄抱拳行了一個禮,“二小姐,這里不是女兒家該來的地方,之前搞聯誼會是主公允許的,我不管。可現在正值作戰期,哪里可以胡鬧。”
“我胡鬧?”珙由英一口氣上不來,憋得小臉通紅,壓下脾氣問,“那你說,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此事我已經寫信稟明黃將軍,一切自當由他來定奪。”
“寫信?你知道從這里出發到前線營地有多遠嗎?不行,必須現在整軍出發,救回人質。”
“我的二小姐,你也不想想,獨眼龍率領的五百護衛都被人一鍋端了。足以證明對方并不是山賊流寇,我們去了又有何用?”
“蠢貨!我軍在這一帶設立了不少哨站,并沒有發現大規模敵軍的動向,說明打劫的人數不多。李司通多半是遭到了伏擊才會敗,而且有過沖突之后,對方肯定也有所消耗。現在又帶著一眾家眷馬車,走不了多遠,只要我們摔輕騎追擊,趕上后不斷進行騷擾消耗,定能挽回局勢。”
“可是……”
廖鐵雄本來還有很多理由可以應對。無奈于窩里反,被張田林給橫插進來,劫走了話茬,“珙小姐說的有理,在下不才,愿帶兵前往。”
“你?”
大家都愣愣的看著他,異口同聲的拋出疑惑。
最后,還是廖鐵雄最先反應過來,嘲諷道:“哼,一個剛升任不久的外委把總,都還沒帶過兵,誰給你這么大的自信?”
“我雖然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但論此次的騷擾戰和消耗戰,卻是不二人選!”
話音落下,張田林原地來了個花式旋轉,破舊的披風隨風飄揚,看迷了所有人的眼睛。直到披風落下時,他右手手掌中已多出了四把飛刀,看似隨隨便便的一甩,刀片就化作寒光閃出,不偏不倚的釘入幾十步開外的四根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