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田林把話一說出口,村民們的歡呼聲頓時四起,很多人都在財物失而復得后喜極而泣。被抱在懷中的小女孩,更是親了張田林一口,夸贊道:“叔叔你真帥,弟弟喜歡你。”
“你叫弟弟?”
“不,我叫招弟。”
“好名字……以后遇到了叫我哥哥,還有,大哥哥我有喜歡的人了,回你媽媽那去吧。”張田林把小女孩放下,望著瘦弱的身影奔向人群。
與此同時,村民們也已激動到了頂點。攔都攔不住,沖開士兵的阻擋,簇擁到張田林的身邊,此起彼伏的嚷嚷著‘青天大老爺’。
等到在場上千口人都情緒穩定了些,張田林這才組織士兵,讓村民們把自家物件一一領回。
徐通走到他身邊,滿臉愁容的說道:“田林兄你是爽了,不過這任務也泡湯了。回去后你該如何交代?”
“放寬心,交代不交代的都由我頂著。你該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才對。”
“為什么?”
“咱們這支部隊,脫了盔甲其實就是農民。若是今天全然不顧大義,斷了這個村子的活路,他們就打心眼里不再敬我。到時候難免人心渙散,而人心一旦散了,戰斗力也就沒了。說到底,群雄爭奪天下,都無大義可言,說得再冠冕堂皇也不過是‘一家之義’。但如果將這‘一家之義’發揮好了,也將會產生燎原之勢。關鍵就在于我們如何將‘仁義’這套謊言編得高大上而已。”
“既然你早已打定主意,不搶物資,為何還要接下這個任務?”
“哪里是我要接,別人強塞過來的。沒看出來嗎?某人的算盤可是打得山響。要是我完成任務,那就會把自己的名聲搞臭;完不成殺頭。多陰險吶,我也是被逼無奈才這么做的,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橫豎都要淌這灘渾水,還不如做足戲碼,搶完之后再把物資還給村民。一來可以讓士兵們堅定地跟我走下去,二來嘛,可以讓我借刀殺人。”
聽到這,徐通笑了,抱拳行禮道:“田林兄深謀遠慮,小弟服了。”
“哪里哪里,跟大明朝廷里那幫‘和稀泥科班’出身的高手比,夏侯威同志不過是小學生而已。”
“大明朝廷?”
“你不懂,你只要明白,論內部權謀斗爭,我只服那些弱不禁風的文人,罵人都不帶臟字。見面時笑得比親戚還親,轉身后冷不防就給你一刀。咳,說起來我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那也是全靠他們的栽培。”
“看樣子,咱們家主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可不就是嘛,好了,我看時機也差不多了。咱們該上演借刀殺人這一幕了,唱個雙簧怎么樣?”
“諾!”
如張田林所說,發還財物進展的非常順利。畢竟村子很窮,每戶人家搜個底掉也沒多少東西。無非就是幾十斤米面,幾只鴨子、雞之類的。偶爾幾戶還算可以的,也不過是比其他人家多那么一兩頭豬。
至于當地的地主,原先還是有的。可惜時局動蕩這么些年,地主本人早被綠林好漢給綁票了,從此鳥無音訊。后來歷任執掌此地的軍閥,又屢屢過來搜刮,實在沒東西拿,也只好抱著僥幸心理,將地主家掘地三尺,看看能不能出點‘旺匹斯(onepiece)’什么的。
久而久之,終導致地主家的一磚一瓦都沒能留下,像亞特蘭蒂斯一樣,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而所謂的‘堅壁清野’,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正如張田林說得那樣,這不過是別人要他身敗名裂的由頭,可惜他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