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田林抱拳道:“都司,既然不是敵方的離間之計,那小的就放心了。”
“放什么心?你也一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前來舉報的那些農民帶上來,即便你是執行命令才干出這等丑事,但其惡劣影響,還得你自己掃尾。農民們少了多少東西,讓他們當堂記下,由你來出這筆錢賠付。除此之外,你還得向全營作出檢討,以挽回主公的顏面。”
郭嘉說得很認真,可等到農民們進來后,就只剩下了瞪大眼睛的份。
只見帶頭的幾個老農,不怎么懂規矩,一進營帳就給張田林跪下了。‘恩公’、‘恩公’的叫著,先向他磕完頭,再向郭嘉叩拜道:“大人,當初若不是這位張將軍把糧食分還給咱們,那全村老小都逃不出被餓死的命運吶。”
“什么?糧食已經發還,那你們還來我這告狀?”
“小的無知,叨擾大人了。因為當初群情激動,害得兩位軍爺(監軍)死在當場。村民們是……是擔心日后遭受報復,人人自危。幸得高人指點,才持我等共主操公之‘令行條款’,前來狀告那兩位已死的軍爺。”
聽完回話,郭嘉覺得既好氣又好笑,對著張田林半開玩笑似地問道:“這么說來,我們還得為此事對你進行表彰?”
到了這個時候,張田林也不再掩飾,終于說出了他的目的。說得比較委婉,不乏謙遜的意味,“都司,小的只是感佩主公之德行,每每行事都會參照一二,無非是做了分內之事罷了,至于表彰嘛實在受之有愧。倒是近日來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在下,如果可以……還望都司指點迷津,權當恩賞了。”
“你倒是會客氣,真的只是一個問題?”
“確實只是一個小問題。”
“那你且說來聽聽。”
“那一日,我與夏侯威將軍初次見面,真個的一見如故。當時在下也是犯了‘馭下不嚴’的錯誤,威城領恨鐵不成鋼,用四十軍棍來讓我漲漲記性,不知道這樣的處罰,在量刑上是否過重?”
“季權(夏侯威),可有此事?”
“確……確有此事,但我當時的意思是……”
“您當時的意思是軍棍數量可以打折。”張田林打斷對方的話,語重心長的感慨道,“威爺,威將軍,您平日里運籌帷幄,重在編排戰略,不像我等忙于沖鋒陷陣的粗人,皮糙肉厚的經得起打。所以,我看要不這樣,您這回的‘馭下不嚴’打個一折?”
“擦,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不用打折,你當初受幾棍,我也受幾棍,老子奉陪得起!都司,在下自去領罰!”夏侯威腦子一熱,氣急攻心,全然忘了那軍棍的威力。說完便命令侍衛帶他去受刑。
望著他走出營帳的身影,張田林趕緊跪在地上向郭嘉求情,“都司,剛才我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威將軍他實在是太沖動了,這萬一四十軍棍下去,弄個不好……還請三思。”
“省省吧,軍議到此為止,其他人先退下。子龍跟張田林留步,我還有話要說。”
在出營帳的時候,徐晃走到張田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笑道:“呵,你小子這回可把事情給搞大了,不過我也不得不說,還真特么帶勁。”
張田林頷首,表示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