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張田林和黃英就都成了提線木偶,隨著禮官的唱和提示不斷起立下拜,轉身,再拜,再轉身,再再拜,一陣頭暈目眩之后,終于到了‘解纓禮’的環節。即新郎親手將新娘發髻上的訂婚信物,紅色的“纓”解下,高舉在空中向眾位來賓展示,以象征婚姻得到家族和眾人的認可,表示將新娘已經娶進門,從此新娘是新郎家中人。
沒錯,那個時代不興紅蓋頭,也沒有現如今的鬧洞房,十分干脆利落。
等到男女雙方完成結發禮,黃英就好像小狗一樣被牽走了,到洞房等待。張田林則留下來陪酒答禮,一直鬧騰到夜深,才被家臣們攙扶著送進了洞房。
進去以后,丫鬟們都很自覺,紛紛退了出去,唯獨有一位老媽媽陪黃英坐著一動不動。
張田林起初不明所以,等了半天不見那老媽媽起身,這才驀然間酒醒,疑惑道:“這位是。”
“將軍貴人多忘事,您來黃府下聘禮那天見過,老生胡氏。”
“我沒問你這個,我的意思是您怎么……怎么……不要告訴我,你打算留在這里過夜。”
“不過夜,老生就是留在這里,給將軍你們夫婦倆指點一二。”
“我擦!”張田林震驚的望著對方,坦言道,“胡媽媽,你若是非要堅持留在屋子里,別說是指導,我看我連‘起手式’都做不出來啊。”
“哎呦,打仗你都不怕,還怕這個,真是的。”說著,胡媽媽臉上還飄來一個白眼。
氣得張田林說話時也不講究了,直言不諱,“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試問看到閣下這副尊榮,普天之下有幾個男人可以放開手腳搞事?”
聞言,黃英終于憋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胡媽媽,咱們不作弄他了,您就出去吧。”
“諾,那老生這就告退。”
“作弄?”張田林明白了,再聽見身后傳來家臣們的笑聲,做勢追出去要打,把屋外的人都嬉笑著趕跑了。
等到屋內只剩下兩個人,他坐到黃英身邊突然尷尬癥發作,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姑娘家先開口,“請說句話。”
“呃~如二小姐所見……”
“怎么還叫二小姐?”黃英及時糾正了一下。
張田林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皮,“呃~如娘子所見,我出身寒微,并不是什么大門大戶,之前也沒談過戀愛,不太懂女人的心。其實這話得從很多年前說起……”
屋子里只剩下他的聲音,不多久,黃英便依偎到他的肩膀上。一開始還以為姑娘家沒聽過情話,被感動了,直到……微微的鼾聲響起。
張田林可沒睡覺的心思,當即把姑娘扶著躺好,正要有所行動,誰料黃英又醒了,安安靜靜的相視一陣,笑著說:“請說句話吧。”
“呃~如你所見,我出身……”
“這句不是說過了嗎?”黃英紅著臉,伸手摟過男人的脖子,把臉貼得很近,“答應我,不管以后我的家人對你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回絕,不需要顧忌我的顏面。”
張田林點了點頭,情深意切的吻了上去,就在兩人漸入佳境,能夠拋開尷尬的困擾時。洞房門外卻很不識時務地一陣窸窸窣窣。
剛剛趕來的王猛,一面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一面對雜碎兄抱拳道:“咳,這種時刻,也只有老弟你出面打攪了。”
“咳,知道了,以后我可怎么混啊,家主還好說,女主人那怎么交代啊。”雜碎兄埋怨自己的同時,也敲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