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許多既定事實可能容易判別,卻又難以證明,視為‘可以意會無法言傳。
正好比眼前的張田林。
但凡是個人看到他眼下這幅嚇人的尊榮,以及約翰尼夫婦逃跑時的狀態……應該都能從中感覺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人。
至于該如何證明這一點,反倒顯得有些難。
墨鏡游俠自然也被難住了,在他過往的經歷中,從沒碰到過像此刻這樣的情況。
因為大多數怪人的心態是這樣的——他們抱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搞破壞,且絕對會當場聲稱自己對該事件負責。
而絕不會像張田林這樣,在動手之前還得大家面對面站著講道理。
“我敢說你沒辦法認定我是怪人,我只是長相不盡人意,但這個應該不犯法。”張田林見自己的說詞對對方有效,顯得有點兒得意洋洋,心里則暗道,“這個世界的英雄也實在太蠢了吧,這都能唬住?”
正如他此刻心中所想,墨鏡游俠產生了遲疑,憋著口氣老半天,終于喜形于色吐出一句話來回敬,“那你又該如何證明自己不是怪人?”
用自己拋出的問題來堵自己的嘴,這種事向來是最惡心的。
張田林明顯被惡心到了,還無形中同樣被帶入了這個思維怪圈,支支吾吾地道:“你先等會兒,讓我想一下。”
這回輪到墨鏡游俠得意了!他萬萬沒想到,嘴皮子上的勝利居然也能讓人如此愉悅。
眼瞅著兩個成年人正在進行小孩子之間才會出現的幼稚對決,肖恩覺得自己有義務站出來,終止這場毫無意義且離滑稽僅一步之遙的較量。
可當她抱著‘好心’走上前,并用手觸碰到張田林的時候。正處在懊惱當中的張田林,又猛然間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身體,領軀體再度發生了變化——他又變大了,單單身高上來說就比之前要高了近半米,塊頭就更別提了。除此之外,他身上的皮膚也漸漸長出了火紅色的鱗甲。苦悶的情緒被進一步擴大,到后來睜著猩紅色的雙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駭人怒吼。
“哦,我的天!”
這是墨鏡游俠職業生涯中說的最后一句話……
半個小時后,當其他英雄趕到現場時,墨鏡游俠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樣子他被別人揍得很慘。標志性的墨鏡也碎了,還剩下歪歪扭扭變了形的鏡框,依然掛在臉上。
“報告總部,這里有執行任務的b級英雄受傷。出現在此地的怪人不但沒死,還可以定義為虎級以上的怪人。”繼墨鏡游俠之后,最先趕到現場的英雄向協會做了匯報。
另一方面張田林已經用肩膀扛著肖恩狂奔出老遠,他對這個地方不熟,所以表現出了漫無目的般的狀態:不僅跑著跑著就轉圈,還時不時撞壞路邊的一些消防栓以及路燈桿。
所幸現在是深更半夜,路上的行人很少,不然又將會引出一場大風波。
不過就此時此刻的情形來說,張田林其實并不介意自己被認定為怪人,因為他覺得做怪人總比做暴露狂要好。且才的二度變身已經領那塊遮羞布扛不住壓力,爆體而亡。
于是他就順帶著搶劫了一家24小時經營的商店,打劫的目標是褲子,還有保暖用的毯子。
整個過程當中,商店售貨員好像一個事不關己的路人一樣,長大眼睛一語不發。至于被迫變成共犯的肖恩,為了避免誤會,連連像售貨員道歉并表示自己忘了帶錢在身上。
事實上這種砍了人家腦袋又把腦袋接回去,說聲‘對不起’的行為根本無濟于事。
在他們離開后不久,商店的售貨員就按響了報警的按鈕,毫無疑問,他會將店內監控視頻里拍下的畫面呈報上去,肖恩的頭像必然也在拍攝內容里頭。
當然,這年頭的警察儼然已不負當年的作用,應該把他們說成‘郵遞員’更為貼切。畢竟現下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將收集來的信息轉交給英雄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