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沒錯,就是要這樣才公平嘛!”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伊斯力的笑容更燦爛了,他的身體漸漸升高,來到了廊柱的頂端。
綿延而去宛如深淵一般幽深的巨影亦步亦趨,跟隨在他的腳下,宛如忠犬,倒射出死亡的根源。
他單腳踏在廊柱頂端,宛如金雞獨立,白色的披風在狂風中獵獵,他攏起手放在眼前,眺望著遠方,長發飄揚而其,宛如白雪,絕代風華。
他的眸子里倒映出百里之外那慘烈的戰場,一個個龐大的魔種隕落,一個個披甲的唐軍陣亡,血與火,生與死,熱淚與慷慨激昂......
仿佛近在眼前,但分明又有著居高臨下的俯視。
“看著遠處那一個個渺小的生命逝去,頓生憐憫之情。”
明明是一句悲天憫人的溫和笑言,此刻卻顯得宛如來自僧伽羅的羅剎,一邊帶著溫柔宛如處子的笑容,一邊將人的血肉生生一口口吞噬。
李白和花木蘭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寒意,對方先是表露出將人類視為芻狗一般的姿態,現在又展現出宛如高僧大德般的悲憫,這種笑意再無法讓人升起半絲好感,有的只能是發自內心,宛如艷陽寒冰般的恐懼。
“果然,覺醒者都是瘋子。”花木蘭握緊了手中的劍,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決然,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這種瘋子荼毒邊地。
他太強了,別說后續那幾道長城,哪怕只有碎葉北庭所有軍隊聯合起來都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李白面色很沉重,如果說起先他還對此人抱有一種幻想的話,那么現在他心底的那份僥幸已經徹底被粉碎了。
因為他發現,對方之所以現在還沒動手,不是出于某種善意,而是因為他們在對方眼里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就毫無威脅可言。
就像寂寞難耐的人對著螞蟻傾訴心聲,然而只要需要,他隨時都會一腳將那螞蟻碾碎,沒有半分留情。
【我滴媽,這BOSS有點滲人啊。】
【其實他說的挺有道理啊,沒道理只能人類屠殺,奴役魔種,就不能魔種屠殺人類。】
【屁道理,你是人還是魔種就瞎比比,站隊的時候先看看自己屁股好嗎?】
【又是狗屁的屁股決定位置,勞資還不能說句公道話了?】
【講公道你怎么不把你吃下去的豬肉吐出來,然后切了自己丟豬圈喂豬?】
【豬還吃肉?】
【豬是雜食好嗎,我就看過一個變態的片子,里面罪犯殺人之后,就把尸體絞碎喂豬。】
“你曾經不也是人類嗎?”鎧突然說道,“覺醒者難道與修行魔道的人類有很大區別嗎?為什么連種族觀念都會改變?”
他并不感覺恐懼,也無法理解花木蘭所抱有的那種守土安邦,精忠報國的理念,所以對他而言,這頭覺醒者雖然恐怖,但也僅止于此了,最多不過一死。
他孑然一人,了無牽掛。
盡管他真的很想活下去,但此刻他已經意識到了,無論如何,自己今天也跑不掉了,就像籠中鳥,甕中鱉,引頸就戮反而省了些力氣。
伊斯力皺了皺眉,在這個年輕的魔道強者神情中,他并未看到恐懼,反而有一種探究的意思。
一瞬間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閃過了一絲哀傷,半晌,才幽幽道:“人類......那只是曾經啊......已經變不回去了,又能如何?”
“我是魔種混血兒。當我第一次徹底覺醒體內的血脈,受內心的控制,殺了人,吃了他們的內臟后我便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你們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種**,曾經所喜愛的食物變得如同糞土一般,而那些本應讓人作嘔的臭烘烘的內臟和血肉,卻如瓊漿玉露,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一發......便不可收拾。”
伊斯力的笑容漸漸擴大,仿佛回憶起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